比分跳到6比1。
球场所有球员一片静默,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混合着冷汗流淌。
“演的吧……”糸师冴听见身边有人低声说,“演的吧这,她干什麽啊,突然神奇宝贝进化了?吃药了吧?”
那人的声音中还有一丝颤抖。
简直就是,绝对实力的碾压。在朝夕相处的队友身上?
对手叫停比赛,直接投降。
以往这个时候队友们都会跑过来庆祝,或者拥抱在一起,或者互相击掌。但这次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后,人们迟迟没有迈动脚步,而都惊疑不定地望着在场地中站着的独自一人进了八球的女前锋。
这份迟疑和安静,来源于恐惧。
一种对拔地而起的高山巨兽仰望的恐惧。
糸师冴站在她身后,胸膛因剧烈运动而上下起伏,汗水流过下巴滴到地上,明明很嫌弃汗水,他现在却想不起来要擦一把。
眼前的女前锋,熟悉的发丝,熟悉的侧脸,也许三个月不见她长高了一些,但一切都是熟悉的。
也是……陌生的。
女前锋转过头来,糸师冴双腿像扎了根,动弹不得。
福山瞬问他:“你在干什麽呢。”
糸师冴从来没有听过福山瞬用这麽冰冷的口吻跟他讲话。
女前锋说:“这些日子,我们不见面也不联系的日子里,你都在干什麽?为什麽你踢成这个样子?”
福山瞬:“糸师冴,我不是来跟你踢这种水平的比赛的。”
一瞬间,一股令人惶恐的凉意电流般从糸师冴的腰眼穿过脊髓刺入后脑,他整个人如坠冰窖,巨大的耳鸣伴随对方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刺入大脑。
“新世代十一杰,青年新人王,过家家的东西。”她的表情甚至有一点扭曲,“我竟然跟这种东西浪费了这麽、这麽久的时间!”
她兀自激动了一会儿,然后迅速平静了下来,冷漠地说:“这不是我的错。”
场馆里空调吹过来的风格外冰凉。
“到此为止了,冴。”福山瞬说,“让开,我要去找总教练。”
混合赛踢完第一场,当着所有人的面,福山瞬直接离开了球场。
很多足球天才,像糸师冴,都仿佛是生来就是为了踢足球一样,队足球倾注百分之百的热爱和钟情,将命运都镌刻在了足球上。
但说实在的,福山瞬不是那种满眼都是足球的人。
所以中断一场足球比赛,当衆践踏一名足球天才的尊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样沉重压抑的情节对于她来说反而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像风一样吹过发丝,最多激起一阵轻快的凉爽感,然后就会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