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h的开赛日,赤司和白鸟一起去赴了丽子的约,去休息室和丽子打招呼时,白鸟竟然很快被高中女生们认了出来。
穿着4号队服的女生被队员们推了出来,叫住打算离去的白鸟:“那个……是翼羽前辈吗?”
“诶?”
“就是她哦。”丽子道,她向白鸟解释,“‘诚凛的翼羽’,你那时是被这麽称呼的,那个时候觉得超酷,现在乍一听竟然还有点羞耻。”
“我是长尾,现在诚凛的队长。”女生自我介绍后又道,“一眼就认出了,因为前辈比录像带上还漂亮呢。”
“唔……谢谢。”
“难道是专程来看我们比赛的吗?”
“相田小姐邀请我……”白鸟望着对方希冀的眼神,顿了下,道,“是,听说你们打入全国赛,了不起,恭喜。”
“黄金时代的比赛录像,我们所有人都看了很多遍,没想到能见到前辈本人。”长尾露出略微困窘的表情,“……希望我们今天能不辜负您的期待。”
白鸟从赤司和丽子那里听说了一些诚凛现在的情况。白鸟凛三年级那年,诚凛先后收割了ih和冬季杯的奖杯,白鸟凛那一级引退后,小泉凭一人之力又拿下了来年的ih奖杯。小泉树里在诚凛就读的三年,被称作诚凛的黄金时代。但小泉毕业没几年,曾经实现三连冠的诚凛竟然渐渐连全国赛都进不去了,是丽子研究生毕业回诚凛任职后才稍微有了点起色。
曾经的辉煌让没落的诚凛愈发显得灰头土脸,曾经“一战必胜”的横幅标语也变成了笑话,夹在外界的嘲讽和重振诚凛的压力中,如果能甘愿碌碌无为或许可以没那麽痛苦难捱,可惜,白鸟一见长尾,就知道她不是甘愿无为的那种人。
表面上,长尾中等个子,中等身材,中等相貌,各个维度的成绩都在人海中列中位。她好像那种每所学校都有的普通女同学,仿佛只看她一眼,就能预言她平凡的、按部就班的平均值人生。她唯一出格的——白鸟从丽子那里听说——即便家长和文化课老师都多次劝阻,但她仍然选择在高三继续留在赛场上,去争取一个对她的未来没有任何直接加成的胜利。
白鸟道:“虽然我不知道在你的概念里,什麽样的水平才算是不辜负白鸟凛的期待,但是我觉得这不重要。”她忽然想起白鸟凛留下的那张塞在戒指盒里的纸条,道,“只要你一直在做你认为正确的事,那就够了。”
闻言,丽子和赤司露出惊讶的神情。白鸟注意到了,问:“怎麽了吗?”
丽子带队去开幕式,赤司和白鸟在观衆席落座后,赤司跟她解释:“因为是你曾经说过的话。”
十年前,有诚凛男篮作为黑马,一举拿下全国冠军的珠玉在前,加上洛山的王牌长冈选手在接受采访时也说过她们将诚凛视作新赛季唯一的对手,诚凛女篮一经诞生就万衆瞩目。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拥有小泉树里、海崎满智这样的全中赛明星选手,以及曾在espnw排名前十的白鸟凛,诚凛却始终没有拿出被期望的水平,甚至最终折戟循环赛。
落败的诚凛获得了比获胜队伍更高的关注度。白鸟凛带队刚推开休息室的门,就被等候的记者团团围住。
他们质疑诚凛的战术布局,用人安排,质疑诚凛不该如此大胆地啓用山田日奈子和鹿岛晴美两个新手。
白鸟凛把经理观月觉拉到身后,对所有媒体道:“谢谢大家对诚凛的关注,但是诚凛的篮球,只需要对我们自己负责。诚凛的所有人,一直都在做我们认为正确的事情,这就够了。”
听完赤司複述完当年的事,白鸟开始出神,想通了一些从她刚来到这里后就纳闷的事情。
她回神后,道:“长尾需要的不是我的表态,而是‘她’的。我只是觉得,这是白鸟凛在那种场合下会说的话。”没想到白鸟凛真的刚好对外公开说过。
赤司意识到白鸟在执着地将二十六岁的她和现在的她看作是两个人。他妥协地退了一步,问:“那你呢?如果是你,会对长尾说什麽。”
“长尾同学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的事情和我无关,我没有资格评价。”
“那如果,你是长尾呢?”
其实在丽子向白鸟介绍长尾的情况时,白鸟心里就下意识权衡了一遍,如果是她,她会选择放弃篮球。但从诚凛的休息室走一遭,亲眼见到这群女孩后,她意识到一些她未曾预计的,影响长尾做选择的砝码。所以白鸟在这一刻,忽然没办法干脆地开口说出她的想法。
幸好赤司并不执着于这个答案,他把头转向了球场,似乎只是单纯地想把这个问题抛给她,让她去思考。
诚凛在全国赛阔别多年的首次亮相最终止步于第一场。在此之前白鸟就听丽子说过,抽签结果很不好,第一场的对手是往年的常驻种子队伍,一轮游的概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但诚凛的女孩子们还是肉眼可见的沮丧。
白鸟找到长尾,加了她的联系方式,说:“过段时间我再联系你。”
在回程的车上,白鸟在手机桌面最显眼的位置打字备注:请联络长尾同学,她需要你。
那麽,作为交换——从后视镜里看见后面几辆跟了他们一天的车,其中一辆银白色的贵价小轿车炫目无比,似乎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它——白鸟打算帮白鸟凛解决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