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谢永安伸手拉住她的细腕,蹙眉道,“苹灵就在外头,有什么事她去盯着,你坐下,老实吃饭。”
边月这才歇了心思,悻悻道,“你的事,我不亲眼盯着,总是不放心……”
谢永安心头升起一丝暖意,笑意温隽,语气也柔和下来,“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也不必事事烦心。”
“你瞧,你盯了这么多天,已经不怎么见我咳了。”
边月在他身旁坐下,撇了撇嘴,“你这病是打娘胎里得的,一时压住不算什么,需时常细心盯着,才能平平安安的。”
说罢,边月将汤匙放进他眼中,小声道,“先喝些粥润润嗓子。”
听见她下意识的关心,谢永安落下眸子,捏着汤匙的手紧了紧。
他想活着,
想活过二十二岁。
这是从未有过的念头。
自打记事起,他就常听身边人念叨,说自己命薄,活不过二十二。
父亲听了,常与人去争吵,将那些碎嘴子统统参上一本。
母亲听了,总是一个人落泪,而后抱着他轻声哄慰。
他原也不信那些人的鬼话,直到他咳的越来越厉害,直到见了血,直到再也出不去这园子。
谢永安信了,也知道一切都于事无补。
庭玉一天天长大,他想活着的心思也一点点淡漠,只求父母康健,兄弟平安,余下的,他不再奢望。
可是……他的身边有人来了。
谢永安抬眸,瞥了眼坐在身边的姑娘。
她没什么别的指望,唯求自己活着,成为她的依靠。
瞧着边月不停往自己碗中夹着菜,谢永安眉眼漾着笑,好似找到主心骨。
平日里最是厌烦旁人触碰,喜爱干净的他如今也能笑着吃下旁人筷子夹过的食物。
“你这个赔钱货,丧门星!”
不等屋中两人反应过来,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人,用力抓住边月的领口,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紧跟着进来的苹灵吓傻了眼,连忙去拦人。
边月被打懵了,恍惚抬眸,瞧见了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狠毒的龚翠莲。
事情发生的突然,谢永安愣了一瞬,旋即怒从心起,嗓间也多了几分痒意,“你是何人,谁准你闯进来的?”
“我是谁?”龚翠莲插着腰,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指着边月骂道,“我是这贱丫头的亲娘,你的岳母!”
听见岳母二字,谢永安怔住,旋即回过神来,皱眉问道,“那你也不该无故打人。”
“我是她娘,还打不得她吗?”龚翠莲险些将一嘴牙咬碎,扬声骂道,“贱蹄子,耀祖去哪了?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