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奇怪的是,没有任何武功的李乘幻是其中伤得最轻的,身上几乎都是些磕碰伤。
“内力最好的那几位前辈死得最惨,兇手的功法不会是对内力越高的人伤害越大吧?”梁元生戳弄着碗里的米饭,半天都没划拉一口。
舒回不懂这些,问道:“还有这种功法?”
“有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据说那位谋反失败的皇子就是练得这种功法,导致当时整个武林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最后还是被一位完全没有武功的女子杀死的。”梁元生看向舒回:“你那天遇袭能毫发无伤,有人还怀疑你是贼喊捉贼,我看就是因为你没有武功所以才没中招。”
“司徒南”坐在主位,所以一个字都没说,但看他的神情俨然是在思考。
舒回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想了想说道:“对武功高强的人威力巨大,但对毫无内力的人没有作用?还真是有趣的功法,你知道除了那位皇子还有谁在修炼这种功法吗?说不定能排查出来。”
“那套功法是那位皇子自己悟出来的,他死后江湖上就失传了,如果还有人知道,我想就只有杀死他的那位姑娘和她后人,不过那位姑娘是朝廷的人,我们根本找不到她的。”
“朝廷的人?”舒回莫名心虚,可心虚完又觉得不太对劲,按理说这是个关键人物啊,可罗七从未对他提及过这号人物。
不知为何梁元生有些惆怅,倒了杯酒喝下:“是啊,传说中那位姑娘是在一个大雨天站在路边不小心被皇子的马车撞到了,然后才被皇子带回去养伤的,只是那位姑娘醒来后声称自己失忆了,不记得任何事情,只能跟在皇子身边慢慢修养恢複,后来在朝夕相处中两人便相爱了,就在大婚之夜,交杯酒里的□□掩盖了软筋散的味道,皇子没察觉出来,毫无防备的喝下后便死在了那位姑娘手中。”
这个故事怎麽听着这麽耳熟?
舒回去山间路边等候“司徒南”的那天其实也是个雨天,只是“司徒南”来时雨已经停了,如果当时“司徒南”真的带他回去,那不就是这个故事的翻版吗?所以“司徒南”那天没有搭理他是因为早就听闻过这个故事?
梁元生都知道这个故事,“司徒南”作为武林盟主怎麽可能不知道,舒回想不明白,既然知道用这招肯定会被人怀疑,那为什麽还要用,甚至失败后依旧换汤不换药,继续让他装失忆跟在“司徒南”后面,就不怕“司徒南”一眼看出来他是卧底,然后杀了他?
或许就是要让“司徒南”知道他是卧底,然后杀了他?
舒回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他到底在这场计划中扮演什麽角色?
梁元生看他脸色发白,额头冒虚汗被吓了一跳,赶忙关心地问:“怎麽了?是不是这个故事太吓人了?”
看舒回还是没有反应,梁元生继续说道:“又或者你是因为自己失忆了,所以就带入了那位姑娘,你别多想,你和她才不一样呢。”
舒回确实和那位姑娘不一样,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怎麽执行过任务,这梦泽山庄他都没逛明白呢。
“司徒南”的眼神异常平静:“姑娘没事吧?。”
舒回现在都不敢直视“司徒南”,他感觉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人家一开始就什麽都知道了,结果他还在装模作样的,真是好大的笑话。
舒回借口身体不舒服提前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一直失眠到了半夜,实在睡不着便想着出去透透气,结果穿好衣服一推门,“司徒南”就站在门外围栏处。
“你……”
现在再面对“司徒南”,舒回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竟没头没脑地问道:“你为什麽不杀我?”
“我为什麽要杀你?”
在搞不清楚“司徒南”到底知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舒回总不能自己承认自己是卧底吧,他含糊其辞道:“就是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的人很多,但是想杀的人很少。”
“司徒南”的话也是含含糊糊的,舒回和他聊天就想是在打太极,一点便宜占不到,最后干脆放弃说话,静静趴在围栏上赏月吹风。
“司徒南”也不打扰他,陪着一起赏月吹风,等到舒回要回房时,才又说道:“其实皇子之所以会被那位姑娘杀,不是因为软筋散。。”
“什麽?”
“皇子修的功法不至于对付不了区区一点软筋散。”
舒回对这件事情还是很有兴趣的,停下脚步,追问道:“那他到底是怎麽死的?”
“自杀。”
“司徒南”静静站在月光下,戴着面具的脸毫无美感,但是舒回的心跳还是加速了,他喃喃道:“怎麽会?”
“我也想不明白,明明千辛万苦才从朝廷的追杀中活下来,蓄谋已久的大业也快要完成了,怎麽会甘心自杀。”
“司徒南”看着舒回,仿佛是想要在他身上找寻答案一样,看得舒回浑身不舒服,赶忙告辞回房。
重新躺回床上,舒回依旧睡不着,而且心里更加烦躁了,最烦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些什麽。
暗杀
其实舒回被派来当卧底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自己可能是牺牲品的準备,所以他并不会真情实感地为卧底的事情而烦恼,那他到底在烦什麽呢?
即使再苦恼,日子还是在继续。
李乘幻伤得不是很重,伤口结痂后,舒回便不用避着他了,虽然两人之前不对付,但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生死,李乘幻成熟了很多,两人倒是没再发生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