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听见一声“娘子”,她知道是梅英,可惜她这次没办法带梅英走,也不回头。什么婚事,什么家族,他们从来没有尊重过她,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她又何必再为这个家考虑。
言照玉看着言心莹远走的身影,问:“爹,怎么办?”
言公彦气得不轻:“别管她!只要捉到傅修,我不信她不回来。傅修往西面跑了,你也带人去,一定要把人捉回来!”
…………
黑衣女子拉着傅徽之一路奔逃至多蹊处。
她拔剑欲割袍角时想起夜里黑衣不如白衣显眼,便揪了傅徽之袍角割下,随手挂于蹊旁不知是花枝还是草蔓上,再领傅徽之藏于另一蹊树木后。
不久,言府防阁果真都往那蹊追去。
黑衣女子迅速带傅徽之往来时的方向去。途中又避开了一队人,一直逃到城南才停下。
傅徽之向她一礼:“多谢女郎相救,敢问女郎姓名。”
黑衣女子沉默了片刻,道:“南宫雪。”
“‘雪’为字?”
“为名。没有字。”
这回轮到傅徽之沉默。
南宫雪问:“怎么了?”
“没什么,在下一个故人名亦为‘雪’。”
“什么样的故人?”
傅徽之摇了摇头。
南宫雪也不追问,只道:“你本无须我出手去救。”
“何以见得?”
南宫雪不说话了,只忽然拔剑横扫。
傅徽之与她距离不远,腰间却没有剑,便只能退,却不一直退,而是等剑势将尽时忽然旋身到起剑处。
南宫雪左手早持剑鞘击出,眼看便能击到傅徽之腰侧,剑鞘却被扯住,反格上她右手回切的一剑。下一刻右手腕也被傅徽之扯住。
南宫雪惊觉此人武艺竟比她料想的还要好。
傅徽之忽然叹了口气,松了手。
南宫雪本就没有伤人之意,也收了剑,说道:“不是我夸口,方才这一招,天下间能躲过的都是武艺一流之人。你既躲过了,说明你武艺并不差。可方才他们捉你,你竟没有抵抗,为何?”
傅徽之不语。南宫雪说的不错,他方才竟想着就这样罢了。
他对南宫雪一揖道:“今夜多谢女郎,女郎家何处?来日当登门致谢。只是眼下我行踪暴露,女郎不宜跟着我。”
“我是江湖游侠,四处为家,见不平事,自然出手,谢就免了。”
傅徽之再一礼:“既如此,有缘再会,告辞。”
南宫雪望着他离去,在他的背影将没入夜色时,抬步跟了上去。
次日,言心莹又牵马回到城西槐树林。
想着昨夜在此处发生过的事,她迷茫不已。
言公彦的话她不爱听,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有理。当年的事,傅徽之究竟知不知道?看他还答应与她在槐树林相见,大概是不知。否则,应当不会来。
如今傅徽之已经怀疑言公彦是她叫去的,他束手就擒大抵也是对她失望了罢。若再被他知道当年傅家全族也是言公彦带人收捕的,她与傅徽之大概是真没有可能了。
她不甘心。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凭什么不能与爱人相伴。
正胡思乱想时,忽然又听见轻咳声传来,她赶紧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