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假,虽然消息被刻意封锁,但是我一位友人亲眼所见。”
那人叹一声:“这世道也不清平。竟有人青天白日,在大街上行刺三品高官,当真胆大包天。”
“是啊,你我平民布衣,没事还是少出门为妙。”
“谁说不是呢。”
言府正堂。
言公彦合眼卧于榻上。
自从昨日遇刺,他一直昏迷着。言照玉守在榻边唉声叹气。
他与邱淑夜里轮着守在榻边,他刚刚将邱淑劝去睡了。而言心莹自上回在城外逃去便再未有消息,他多次派家僮出去寻,也无果。言公彦昏迷之前让封锁消息,可他心里不想。他还希望能将消息尽快散出去,不论言心莹在何处,他不信她听到亲爹遇刺的消息还能无动于衷,还不回来。
忽然,梅英在门外轻声唤道:“公子。”
言照玉开了门,问:“怎么?”
梅英道:“襄阳郡公次孙前来探望阿郎。”
言照玉远望一眼,道:“请他到正堂,我随后便来。”
梅英应声而去。
言照玉看了眼昏迷的言公彦,叹了口气,合上门,便往正堂去。
到时,庞仲隐正坐着饮茶。看见他,庞仲隐放下茶盏,起身迎上来,作揖道:“言公子。听闻言公遇刺,特来探望。”他转身从家僮手中接过一个方盒,递过来,“这是些补血良药,望言公早日痊愈。”
言照玉接过来,还礼:“多谢二公子。”忽然想起言心莹,他又赔礼道,“二公子,舍妹顽劣,出京未归,婚期恐要延后。还请庞公子在尊父与尊祖父面前美言几句,非是言家故意失期。他日家父伤愈,舍妹归来,定当亲自登门谢罪。”
庞仲隐道:“此事无妨,我去说,我父与祖父不会为难的。如今言公伤情要紧。”
言照玉松口气:“多谢二公子。二公子能知人苦衷,阿莹嫁过去,我也可安心。”
庞仲隐道:“言公子放心,心莹若嫁与我,我定不会让她受委屈。”见言照玉仍是满面愁容,他忙道,“言公子还要照顾言公罢?我便不多扰了,就此告辞。望言公早日痊愈。”说罢行礼转身。
言照玉道:“二公子,我送你。”
庞仲隐立刻回头摆手:“不、不必送了。”
言照玉便吩咐梅英:“梅英,送二公子。”
“是。”梅英忙跟上去。
忽然家僮来唤:“公子,阿郎醒了。”
言照玉忙转去堂屋,听见言公彦在屋内唤道“阿玉”,他连忙进屋,喜道:“爹!你醒了。”
言公彦问:“我睡了多久?”
“将近一日夜了。”言照玉又问,“除了伤处疼痛,可还有不适?”
“没有。”言公彦握了言照玉的手,问,“此事瞒得住么?”
言照玉沉声道:“瞒不住,我也不欲瞒。”
言公彦撑起半个身子,惊问:“为何?”
言照玉忙将他按回去:“阿爹勿急。我想着阿莹现不知在何处,正好将消息散出去,让她自己回来。”
“这消息不能散出去……我为京兆尹,竟为人当街刺杀。京兆府颜面何在?朝廷颜面又何在?”
“爹,当时那么多人在,左右这消息也是瞒不住的。”
“能瞒一时是一时罢……阿莹的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