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不就来给你们祝寿了?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男子问,“诸位跟我说话,不怕跟申国扯上关系?”
君稚不以为然:“现在两国又不是交战期间,四方馆人这么多,谁闲的没事盯着我们?不知兄台贵姓?”
“我姓卫,家中排行第二,诸位称我卫二就行。”
几人于是互通姓名,结伴而行。卫二见众人都是长发,唯有秦镇邪是短发,不禁好奇道:“你头发怎么了?”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君稚兴致勃勃地把平安村的事讲了一遍。
卫二听得入神,啧啧称奇:“鬼神之事,谁能说得清。有时人不如鬼,甚至还不如禽兽!不过苍天在上,自会惩戒恶人。我们申国就有句老话:凡是苍鹰飞过的地方,都有神明的眼睛。”
谈话间,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几人挤上前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仆从甚多的公子哥拽着一个外邦女子。那女子肤白胜雪,美貌非常,正惊慌失措的挣扎着。旁边一个外邦男子被众仆人压着,着急地喊着什么。
卫二皱眉道:“这是沙族语,那男人是这女子的兄长,说她妹妹不卖。”那公子哥不耐烦道:“吵什么,你妹妹是跟我享福去的!”
他抱着姑娘上了马,扬长而去。那男子哀嚎不已,十分悲惨。就在这时,一匹枣红大马冲出人群,径直撞向那公子哥。那家伙急忙勒马,险些摔下去,他看清来人后脸色大变,怒吼道:“玉三,你发什么疯!”
骑马冲出的正是玉无虞。他嗤笑道:“庞兴达,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吓?”
女子的哥哥追了过来,跪在庞兴达面前不住乞求。庞兴达扬鞭怒斥:“滚!”几乎与此同时,玉无虞也一鞭子抽出,正好打在庞兴达马前。那马受惊扬蹄,吓得庞兴达差点落马。那女子趁机挣脱他,跟男子一块跑了。庞兴达大怒:“玉三,你找死吗?”
玉无虞讶异道:“我脑子正常的很,为什么要找死?”
“那你干嘛找我麻烦?”
“我看你不顺眼啊。”玉无虞理所当然地说,“我一直看你不顺眼,你难道今天才知道?”
“玉三!”庞兴达愤怒到了极点,脸色极为恐怖。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卫二上前两步,问好道:“您是庞相的贵子?”
庞兴达吼道:“滚开!别多管闲事!”
“庞公子好,我是申国二皇子申劲发。”卫二笑眯眯地说,又向玉无虞道,“想必这位就是玉侯之弟玉公子了?”
玉无虞下马回礼道:“听说申王前日携二王子入京,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您。”
君稚惊讶道:“他是申国的二王子?”
卞三秋低声道:“申国王后是卫国女,难怪他自称卫二。”
庞兴达对申劲发道:“你少管闲事。”
“二位公子身份尊贵,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四方馆有胡姬肆,其中美女如云,二位若不嫌弃,我愿做东请二位过去玩玩。”
庞兴达不屑道:“胡姬肆?什么破地方,我都没听说过。”
“那是。”玉无虞讥讽道,“谁不知道全娄京最好看的女人都在庞相的千红苑里,庞公子天天看着山南海北的美女,只怕都要看吐了吧?不过,美女虽多,庞公子的弟弟们加起来也得有一二十个了吧?我都替你可怜了。”
庞兴达冷笑道:“你才是可怜虫,被庶子抢了家产都不敢吱一声。”
玉无虞脸色骤变,一把将庞兴达拽下马,挥拳就打。庞家众仆忙拥上前。玉无虞瞪眼道:“谁敢动我!”众仆胆怯,竟不敢上前,只得看二人扭打在一起。准确的说,是庞兴达单方面挨打。申劲发好言相劝,玉无虞却压根不听。
卞三秋急道:“再打下去只怕要出人命,得把他们分开。秦弟,你去拉三公子,我跟君稚拉庞公子。”三人合力将两人分开,不料秦镇邪刚放开玉无虞,他就一拳打来,怒目道:“多管闲事!”
“要不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我们才不管你!”君稚急道,“他是丞相的儿子,你把他打死了侯爷怎么办?没轻没重的!”
“谁管他!”
庞兴达捂着脸叫道:“玉三你等着,今天的仇我一定要百倍相报!”
“你来啊!小爷等着!”
庞兴达瞪了他一眼,狼狈地离开了。玉无虞抹了把脸,翻身上马,也气冲冲地走了。君稚气闷道:“这都什么事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秦,你脸没事吧?”秦镇邪说:“无妨。”卞三秋羞愧地对申劲发道:“让王子殿下见笑了。”
“哈哈哈,不过是两个小朋友闹脾气罢了。”申劲发爽朗一笑,“我先前隐瞒身份,实在抱歉。”
“二王子身份特殊,谨慎些也是应该的。”卞三秋行礼道,“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申劲发可惜道:“我还请诸位吃顿饭呢。”
“不了。”卞三秋坚决道,带着众人离开了。君稚奇怪道:“咱们有什么事啊?”
卞三秋忌惮道:“我之前以为他只是普通的申国人,十分敬佩他的才学,没想到他居然是申国的二王子。这样一看,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实在野心昭昭,咱们最好不要跟他多来往。”说完,他叹息一声:“申王有子如此,不愁国富民强啊。”
另一边,申劲发去胡姬肆痛饮一顿,直到傍晚才拎着酒瓶东倒西歪地回了住所。申王正在大堂祭拜玄鸟,申劲发忙将酒瓶一扔,端端正正朝玄鸟旗帜拜了三拜。申王睁开双眼,问:“如何?”
“四周都有眼睛,连儿臣去泡女人都跟着。”申劲发眉头紧皱,“父王,咱们干嘛来这受窝囊气,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和约还未续订,如何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