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高面色凝重地看着一张染血的布片,里面裹着一根铁簪。送布的人面白如纸,两腿颤颤,结结巴巴道:“有,有个红衣姑娘要我带、带话”
卞高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麻烦了。”
卞三秋面色灰败,不甘道:“我要是早点就能找到姐姐了。”
他跟着纸人找到那口井时,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君稚急道:“那女鬼说什么?”
“三天后酉时,还是野道沟。”卞高攥紧布条,“顺慈还活着。”
“师傅还活着?”君稚猛冲上前,急声道,“那女鬼这次要谁去?把我带上!”
卞高道:“她没说要谁去。”
“那就是我们都能去?”君稚一愣,怒道,“欺人太甚!该死,要不是不知道她老坟在哪”
众宾客亦愤然,齐声道:“既然这样,不如大伙一起去灭了那女鬼!”
“是啊!就算找不到那女鬼尸首,把她打个半死也好!”
“干脆现在就去,省得那女鬼恢复元气!”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了吵闹声。门“砰”地被打开了,卞中流拄着拐杖立在门口,双目圆睁,一副大动肝火的样子。沈紫蝶跟在他身后,惶然不安。卞高忙迎上前,关心道:“爹,你怎么来了?”
卞中流骂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一声?幸好依依回来了,否则,否则!”卞高连赔不是,扶着他往屋里走:“爹,你别动气,别伤了身体。”
卞中流问:“是哪位英雄把依依救回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君稚道:“是我师傅。”
“你师傅是谁?”
君稚面露纠结。终于,卞三秋忍不住道:“祖父,是姐姐救了依依!”
卞中流呆住了:“谁?”
“姐姐,是顺慈姐姐!”
“是她?”卞中流不敢置信,声音发颤,“她人在哪?”
“被那恶鬼抓走了!”卞三秋悲愤道,“那是个红煞鬼!爹爹的雷火四天阙都没能杀了她!”
卞中流惊道:“红煞?那鬼长什么样?”
卞高道:“是个女子,大约二八,一身红裙。”
“她裙子上可绣有金凤?”
“金凤”卞高细细回想着,君稚叫道:“有没有金凤我们没看见,但那女鬼擅使金线!”
“红衣,少女,金线”卞中流沉思半晌,惊疑道,“莫非是血嫁衣?”
众人一听,颇为疑惑。
“血嫁衣?山南什么时候有了这等厉鬼?”
“我只知上一个红煞是食人玉面,可那也是两百年前的事了。”
“卞老庄主如何知道这女鬼?难道您见过她?”
卞中流摇头:“见过她的不是老夫,而是先父。他生前喜游山水,走遍了山南山北关东关西,碰见的稀奇事多了,就起了著书的心思。可惜他后来患了急症,手稿没写完就撒手人寰,老夫曾想将这份手稿整理付梓,可惜缺漏太多,终是不能成你们说的那个红煞,与家父书中所记的血嫁衣十分肖似。”
他命卞三秋取来那本手稿,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位凤冠披霞的少女。
她亭亭玉立,倩然微笑,面目赫然就是红衣女的模样!
第025章救人(一)
“许多年前,先父在一个镇子借宿时,半夜突被人声吵醒。原来镇上的一户人家着了火。他忙去救火,却看见一个凤冠披霞的少女从那熊熊烈焰中走出来,她双目赤红,满脸鲜血,手中攥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那女鬼法力高强,家父不幸败北,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想那女子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消失在黑夜中。”卞中流沉痛地说,“后来那宅子的火虽被扑灭,可上下二百余口,无一存活。因那女子身穿嫁衣,家父便称她为血嫁衣,并画像一幅,以待后人诛杀。听你们描述,那女鬼似乎与她有些相像”
“就是她!”君稚激动地说,“她跟这画像长得一模一样!”
秦镇邪问:“卞老太爷,令尊有写那富户姓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