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蛇频繁出没,捡菌子还是要注意一点的,见到不明鼓包还是不要第一时间上手,说不定里面藏着蛇虫。
走了没一会儿,李岁安收获了今天的第一朵蘑菇,其他地方应该是叫它乌枞菌,但他们这里叫它铜绿菌,因为将其弄破损后,它会氧化成铜绿色。
这种菌子很多时候是成小片长的,发现一朵,附近就可以发现其他的,李岁安在周围仔细找了找,果真又找到了三朵。
闻祁架着相机,将镜头拉近,拍了几个李岁安捡菌子的特写镜头。
镜头下新鲜的铜绿菌被从泥土里抠出来,收音设备很好的将采摘时的声音收进视频里,听上去很解压。
奇奇怪怪的蘑菇名
两人继续往山林深处走,李岁安走在前找菌子,闻祁架着相机跟在身后负责拍摄,李岁安一边走一边叮嘱他注意脚下,别摔了。
路过一处青苔比较厚的树下,青苔鼓起了一个小包,李岁安用棍子轻轻将青苔给扒开,露出藏在里面的青头菌。
很大一朵,还没开完全,正是好吃的时候。
李岁安蹲下,用手轻轻将菌子伞盖上的青苔给拿掉,再将菌子连根抠起,胖嘟嘟的一朵菌子摊在掌心,青青的伞盖,白白的伞柄,看着很是漂亮。
又在附近找了找,李岁安还找到了好几朵的青头菌,只不过没有第一朵那么大,都是些小骨朵。
站起身继续往前走,她边走边和闻祁说她们小时候的趣事。
小时候没什么零食吃,每当出菌子的季节,他们时常往山上跑,若是捡到青头菌,品相好的拿去卖钱,已经开伞,买不上价钱的他们就自己吃了。
也不下锅炒,把菌子上的泥巴给清理干净,放到火上烤,等烤熟了抹上点盐就吃了。
菌子鲜嫩,被烤熟后有一股特别的糊味,只加一点点盐,吃进嘴里就觉得美味无比,咬一口还会冒汁水。
闻祁被她说的都有些馋了,说等回去他也烤来试试。
李岁安回忆着从前,心想现在烤来肯定没有小时候那么好吃了,那时候吃块糖都觉得回味无穷,哪像现在,好的吃多了,再吃那些简单的东西,总觉得差点意思。
小云山没什么人,李岁安和闻祁晃悠一早上也就遇上了一个捡菌子的大伯,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雾气更浓了,好在他们提前有准备,不会被雨给淋湿。
雨不大,两人继续前行,李岁安背上背着的小背篓逐渐装满,牛肝菌、见手青、奶浆菌、鸡油菌,好多种类的菌子。
闻祁素材拍得差不多了,跟着李岁安一起捡菌子,有过两次的捡菌子经验,他已经能认识一些菌子了。
黑牛肝菌在当地被叫做黑大脚,它不仅菌盖是黑的,菌柄也是黑的,闻祁还因此好奇过,为什么叫它黑大脚,而不叫黑大头呢,反正它头脚都一样黑。
还有一种紫色的牛肝菌,植物学上应该叫做粉孢牛肝菌,长得还挺好看的,但在当地有一个很惊悚的名字,叫做死人头。
这种菌子早些年是没人吃的,据说有毒,但也不知道谁做了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现在有人捡回去吃了,但很苦,切成薄片后焯水在用清水浸泡漂洗,之后凉拌。
也有收购站收这种菌子,五毛钱一斤,不过大多数人是不捡的,见到了就踩一脚破坏掉。
闻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见到粉孢牛肝菌,就和李岁安嚷嚷,这儿有一个“死人头”,那儿有一个“死人头”。
好在李岁安知道他说的是菌子,不然在这雾气缭绕、阴森森的山林里听他这么喊还挺恐怖的。
闻祁还认识了一种有趣的菌子,一种叫扫把菌,植物学上应该叫珊瑚菌,这是可以吃的,另一种和它长得很像,却不能吃,名字也很怪异,叫“小人手”,因为它顶端的每一个分叉就像一只婴儿的小巴掌。
不过要说他最喜欢的,应该是见手青,见手青也有很多种类,像伞盖红红的“红翻脸”,菌盖粉嫩嫩,菌柄成嫩黄色的“粉菌”,还有能散发葱香味的“葱菌”。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开始返程,走了与来时不同的路,这样他们又可以捡着出去。
这次倒是让他们遇上了大货,李岁安发现了一小片的鸡枞。
鸡枞那可是野生菌中的翘楚,不仅味道好,那价格也是高得离谱,他们这儿一斤鸡枞要一百到一百二一斤呢。
她以前捡到鸡枞都是拿去卖了,但这次她要留着,回去炸鸡枞油,炸好的鸡枞油用来拌面或是炒饭都特别好吃,还可以做鸡枞油腐乳。
但炸鸡枞油耗费的鸡枞量很多,只她捡的这一点肯定是不够的,她还要再去买一点,等炸好了鸡枞油,给闻珂姐带一瓶回去,也算她的一点心意。
看到这一小片郁郁葱葱的鸡枞,李岁安高兴得嘴都快咧到耳根了,她将背篓放下,开始小心翼翼的刨鸡枞。
鸡枞菌的菌柄都很长,要很小心的抠,不然容易将它给抠断了。
闻祁架着相机拍摄,等将这一片鸡枞菌给采收完,李岁安的背篓彻底满了。
带着今早满满的收获,李岁安和闻祁准备回家,等到了三轮车边,李岁安将背篓放到车斗上,她拽过闻祁的手摸了摸,发现他手凉冰冰的,当即就把他往车斗上撵。
她的三轮车车斗上最近装了篷布,可以挡雨,上面还放了一把小椅子,她来时就计划好了,要是下雨,就让闻祁坐后面。
后面淋不到雨,也不吹风,比前面暖和,别看现在已经入夏了,但他们这里下雨天也才十多度的温度,阴冷阴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