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电话没打通么?”谭乐小声的安慰着他,“没事,咱们两个的钱加一起怎么也够活到月底了……”
“不是。”白石摆了摆手,慢慢的趴在了桌上,袖子始终死死的压住眼睛,“我爸没说我,钱也给我了,明天一早就会给我送过来……”
眼眶中有液体缓缓渗入校服袖子,鼻腔里的酸涩终于得以释放…
“那是因为……”
“我先睡了,你要是有题不会,等放学……等明天了……再问我。”白石打断了他,便再也不回答他任何的问题。
那是一场无人知晓的哭泣……
宛如细丝、花针的细密小雨,开始的并不激烈,结束也只是草草收场,带不来一丝的轻快,只在空气中影影绰绰的雾气和让人憋闷的低气压。
昨日重现
谭乐读英语单词的时候,口音很重。
重到若是遇见不会说中文的老外,估计能憋着连夜学了中文再跟他交流。
于是,当谭乐被英语老师叫起来念作文的时候。
白石第一次在英语课上抬起了头。
他有那么一段时间,也就是在谭乐朗读的那段时间,他甚至不确定自已耳朵是不是出了故障,听到了德语之类的东西……
于是……
当谭乐操着他的那口,阿三、鬼子、毛子混合教出来的口语念完整篇作文以后。
白石是真觉得自已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绝对不是嘲笑。
是他发自内心深处的赞叹。
谭乐自然是明白自已的发音是个什么情况,他读完作文就爆红着脸等着英语老师的赦令,生怕英语老师说听不懂他刚刚读的是些什么鬼再读一遍……
但市重点一中的老师,总是高低得有两把刷子的。
英语老师不仅是带头鼓掌还说了句,“大家听到刚刚他作文里的那个固定搭配的使用了么?整体框架用的是上次考试的时候我给你们写的模板,他还穿插了一些高级词汇,使用了复杂的语法……”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学也能像他一样,不要总是拿考试做实验,作文写的一定要工整……”
谭乐坐下,只觉得凳子像是扎了钉子。
他用手背压了压脸颊,装作看卷子的模样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白石把耳机往耳朵眼儿深处塞了塞,开大了随身听的音量,用欧美十年黄金唱片磁带洗脑子。
谭乐昨天刚跟他约法三章,说的就是不让他上课说话。
他得仔细想想怎么教教谭乐口语,等下课了高低得拿出套方案来……
于是。
刚一下课,前座的田昊泽就寻了个由头找谭乐借英语卷子。
只是卷子刚被递出去一半就被白石截了胡。
“原来你写的作文是这样的……”
白石一目十行的看完他的英语作文,边把卷子递给田昊泽边交代,“看的时候别给揉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