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宜春宫后,嬴子楚再是绷不住,掏出手帕,捂住脸一路哭了回去。
“什么?大王从宜春宫出来后,哭了一路?”
甘泉宫中,楚姬芈娇听完下人的汇报,震惊不已,两条细眉几乎拧到了一起。
芈娇心生不安,跟贴身宫女说话:“大王怎么回事啊?我进宫这么久,他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会去了一趟赵姬那边就哭了?”
贴身宫女气愤道:“这还用说吗,除了赵姬那贱妇装可怜,还能有什么旁的原因?真是做作玩意儿。大王也太心软了些,就这么点儿手段都能哭。”
宫女安慰的话语无法彻底平息芈娇的心烦,她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嬴子楚并非多愁善感之人,夜宴那晚,她和华阳就故意试探过,感觉嬴子楚并没有很在乎赵姬和嬴政,这次反应居然这么大……
芈娇恨得牙痒痒,指着小太监吩咐,“你去章台宫,速请大王,就说成蟜发烧了。快。”
小太监领命,赶紧跑去章台宫。
芈娇招手,叫正在吃点心的成蟜过来。
她将怀里的汤婆子拿出来,贴在成蟜额头上,叮嘱道:“等会儿你去床上躺着,你父王过来后你就喊疼,别乱讲话。”
成蟜不高兴,嘟嘟嘴,“可我不想躺着,我想出去玩儿雪。”
芈娇指尖狠狠戳了下成蟜被汤婆子烫热了的脑门儿,“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让你躺就去躺着。”
成蟜吓得一哆嗦,立马跑去床上躺好装睡。
章台宫中,嬴子楚站在沙盘前,手中拿着旗帜,跟王翦将军商量下一步对韩作战。二人的思绪被宦官的通传打断。
宦官禀报:“陛下,楚夫人差人请您移驾甘泉宫,说是王子发烧了。”
嬴子楚不禁皱眉,昨天才去看过这孩子,今天怎么又添了新病。
他见天色已晚,朝王翦道:“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寡人去看看成蟜。”
王翦满心记挂战事,其实还有许多话想跟嬴子楚说,但成蟜生病,没有阻拦大王去探望的道理。
王翦没多言语,行礼告退,一路上心中却并不痛快。他生于将门,族中男儿都是从小就扔进军营里,从伙头兵当起,一步一步磨砺,这成蟜也太娇气了。
嬴子楚一进甘泉宫,芈娇就迎了上来,带他去看成蟜,泣涕涟涟,“晚饭后不知怎的就发起烧来,大王你摸摸,好烫啊。”
嬴子楚看着成蟜红扑扑的脸蛋儿,摸摸脑门儿,果然滚烫,“叫过太医了吗?”
芈娇回道:“妾身一时心急……忘了,现在就让人去叫。”
嬴子楚顿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看来不是真生病。芈娇惯爱使这种小伎俩,从前只要他去了别的女人宫里次数多几次,她或成蟜就必然病倒。只是,他不在乎这些所谓的争宠心机,总归是为了他而已。
但今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