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楹楹道:“我看你能说会道的,就没想过换个行当,找个正经工作?比如去衙门里当差,或者找铺子做做学徒?”
小倌儿打个呵欠,笑道:“你说的这些差事,又苦又累,还不如我如今挣钱呢。让我当个大官儿威风威风,我倒是有兴致,可惜我大字不识几个,别说当官儿,当个小小账房都当不了。再者说了,我是个贱籍,真有好事儿也轮不到我头上。”
朱楹楹无奈,摇摇头,从袖兜子里拿出一方丝绢给小倌儿,道:“政儿有个朋友,名叫李斯,年纪虽比你小,却很有学问,常常出入王孙贵族间。我让政儿帮忙写了封信给李斯,想引荐你俩认识。可是看你这模样,也不会感兴趣。”
小倌儿拿过信,只认得十来个字,“真的假的?李斯,我听过他的名字,说是什么少年天才。”
朱楹楹道:“骗你我图什么?李斯和政儿交情很好,看在他面子上,必定会答应教你读书识字。反正信也写了,不给你也是浪费,你就留着吧。就当是我补送给你的生辰礼物,至于要不要用,看你自己。”
小倌儿笑了下,将丝绢收进怀中,又恢复平日那副轻浮模样,笑道:“姐姐送的东西,我可是都当成宝贝呢,岂有不收之礼?”
朱楹楹叹气,“你呀,没个正形。罢了罢了,懒得说你,估计我们也见不了几次面。说不定,今天是最后一次。”
按照历史,嬴政九岁回秦国,剩下时日无多。
话音刚落,朱楹楹被小倌儿扑倒在地,耳边传来他的气息。
“难怪你舍得露面,原来是要走了。走之前,要重温一下旧梦吗?我的花容姐姐。”
晋江34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小倌儿真诚道:“你我这般要好,这最后一回,绝对给你至尊服务,不收你钱。”
居然不收钱呢,朱楹楹十分感动。她摸了摸小倌儿的脸,冲他邪魅一笑。
下一秒,小倌儿捂着自己的命根子满地打滚。
痛彻身体!!!
痛彻心扉!!!
小倌儿痛哭哀嚎,“赵花容!你下手也忒毒了!你是要废了我啊!”
朱楹楹整理整理衣裳,笑嘻嘻道:“我早说过我改邪归正了嘛,这是你自找的呀。要是废了,刚好,从此以后,你也改邪归正,找个正经事干,别总祸祸邯郸贵妇们了。”
小倌儿嘴硬得很,道:“我哪里是祸祸她们?人家闺房寂寞,我明明是送温暖……哎呀,好痛。你真是够狠,真踹啊你——”
朱楹楹道:“谁让你突然袭击,你吓到我了,还能怪我啊?再说……我都省着点儿力气了。”她先前总被赵炎骚扰,都有阴影了,特意学了这招夺命腿,没想到第一个使用对象会是小倌儿。
她也有点儿忐忑,不会真把他踢废了吧……她没经验,不知道威力会这么大。
小倌儿蜷缩成个虾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默默说了句,“我恨你。”
朱楹楹见他没什么大事,才放下心。
窗外,柳枝嫩绿,飘在风中,姿态轻柔。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朱楹楹望着小倌儿。
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也是她在邯郸,为数不多的朋友。
朱楹楹戴上帷帽,轻声道:“好啦好啦,我要走了。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我们恐怕就不会再见了,今天这一脚,你就别计较了吧。你今后多多保重,可别太想我啊。”
小倌儿骂了句,“谁会想你这种凶巴巴的老女人啊!”
朱楹楹轻轻一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