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出来时,柴平轻唤一声母亲。
符太后握住柴平的手道:“人在屋檐下,该低头就得低头。我知道你不愿意,你不愿意的事,只能由我来做。我的平儿,你我虽然都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江山更迭,今非昔比。况且纵然今日依然是我大周的天下,也未必见得你我不需要低头。”
这番话,柴平认可。
时势所迫,没有杜太后,也未必见得没有别的人想对付柴平。能够避免少一个敌人,总是应该退一步。
而杜太后此时对上那一脸悲切的女郎,安抚的道:“原本你也不愿意为侧妃,如你所愿,你该高兴才是。”
女郎面上一僵,有些事虽然各自心知肚明,一但道破,总是分外尴尬。
“行了,用不着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倒是小看了她。”这个她指的自然不会是柴平。
柴平的本事杜太后早已见识过,作为一个因柴平之故吃大亏的人,见着柴平她的心里一直存了隔阂,想方设法的要让柴平不痛快。
但没有想到,她要对付的人不只是柴平一个,更有符太后。
也对,前朝的皇后,能够成为皇后,多年来在大宋算颇得人赞许有加的太后,符太后怎么可能是没能耐的主儿。
然而从来不显山不露水,倒让杜太后忽略了。
今天为了柴平,真真为母则刚。
“是。”女郎再不甘愿,又没有办法不听话,只能乖乖退去。
倒是一旁宫女在女郎退下去之后,没能忍住问上杜太后一句,“太后如此轻易放过柴郡主了?”
“放过?她让我颜面尽失,我怎么可能放过她。来日方长。”一计不成,再想用类似的计谋让柴平不痛快也不可能。
既如此,不如放一放。
来日方长。
杜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行,她是大宋的太后,退一步可以,并不代表她将来没有机会对付柴平。柴平,她毕竟年轻,总有顾及不上的时候,等到那一日,她定会捉住机会,叫柴平永远无法翻身。
宫中诸事,既然没有闹大,相互之间也算达成某种共识,没有人会戳破。
于柴平和赵德林来说,没有定下的事,他们各自的态度都表露得很清楚,谁也别想乱给他们扣帽子。
符太后对柴平的叮嘱都是,小心再三,别再冒头,莫要再得罪杜太后和赵光义。观这一对母子行事,都并非能够容人的主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他们,最终为之付出代价的何尝不是她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