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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沈长洲的眉头拧了起来,面色越来越沉,片刻,走了出去,吩咐御书房门口的禁军去传刘子高。下早朝不久,刘仕郎现下应该还没出宫门,禁军得了令,小跑着去找他。沈长洲看着禁军渐渐跑远,直至消失不见。宋婉清跟了出来,只看到沈长洲背着手站在御书房门口。刘子高下了朝,同几位礼部的同僚结伴走着,还没出宫门,便听到身后有人唤他,回头瞧了瞧。有个禁军在后头追着:“刘仕郎,刘仕郎!”刘子高停住脚步,辞了同僚,仔细瞧了瞧,认出是沈长洲御前的禁军。“刘仕郎,陛下找您!”禁军跑的气喘吁吁。刘子高疑惑,沈长洲这是闹哪出,跟在禁军后头走去御书房。远远看见沈长洲站在御书房门口朝这边张望着,亲自来迎自己?这还是头一遭,怕是出事了,刘子高不觉加快了脚步。沈长洲见他来了,走回御书房,刘子高跟着走了进去。这般急急的将刘子高喊来,想来是有急事相商,宋婉清替他们关上了御书房的门,同门口的禁军对视一眼,一行人不约而同的往外走了五六丈。事败露刘子高走进御书房。“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被关上,御书房里只有自己和沈长洲两个人。沈长洲坐在案台上,从衣袖里取出张信纸来,递给刘子高。刘子高伸手接过,在沈长洲对面坐下,这字穹劲有力,入木三分,是徐道年写的无疑,一行行的看下去,这纸上写的东西让他愕然,惊的下意识站了起来。安州前任知州,修筑堤坝的两百多名工匠,无一人活着,当年同崤县堤坝相关的人,只有王相一人还活着。刘子高身上冒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王相负责修缮崤县堤坝,不过两年时间,堤坝就被冲毁,刘子高本就料他同此时脱不了干系。本以为是他偷工减料,修建堤坝的材料以次充好,结果没想到,居然用稻壳来筑堤坝,如此荒谬之事,他如何能做得出来!刘子高将信递还给沈长洲,半晌才开口:“王相?”沈长洲没有回答,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火苗蹿的老高,险些烧到手上,半晌:“他当年贪了修堤坝的银子,生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了所以知情的人。”“安州凌汛,有意封锁安州凌汛的消息,截杀了来临安城送急报的人。”“怕道年在安州城查到当年他在崤县做的事,所以派了杀手去刺杀道年。”沈长洲一一细数着。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安州的灾情迫在眉睫,王相这棵大树在朝中根深叶茂,现在可不是将他连根拔起的好时候,刘子高问他:“王相的事你怎么打算!”安州凌汛,百姓死伤无数,连修堤坝的银子都敢贪,沈长洲夜里一合上眼,都是叫苦不迭的百姓。沈长洲眼里划过狠唳:“此人断然姑息不得!”若要动王相,朝中定有大变动,但现在安州灾事未平,神秘谶言未破,在这个多事之际还动他不得,更何况,证据尚且不足,单凭安州知州的一面之词,不足以将其定罪。凡是还是要讲究一个证据确凿。沈长洲浮了浮茶叶,喝了口茶,眼中的狠唳消失不见:“不过现下还不是时候。”刘子高走后,沈长洲看着空荡的御书房,神色微顿。那又是何人杀了司天监监正,散布满城的谶言,在安州凌汛前买光城中粮铺的粮食。桩桩件件的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在背后翻云覆雨之人,会是谁呢。“陛下。”一道声音在外头响起。沈长洲从沉思中抽离:“进来。”梁有全拿着今日群臣新递上来的折子,走了进来。—陈子介和宋晟彦不日便要抵达安州城。前面的路边立着块一人高的石头,上头刻着龙虎山三个大字,陈子介先前听闻安州城外土匪猖獗,心里有些不安。若此时换官道而行,还要多耽误两日时间,两人商量了,还是决定走这条道。宋晟彦听说龙虎山的山匪信的侠义道,要是时运不济给碰上了,大不了破财免灾,横竖不伤人,不劫粮食和药,怎样都好。“走着!”陈子介打马先行,“哥们开路!”宋晟彦笑着跟上,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这位陈大夫还真是……真是与众不同!行了半日,前头有人在路中央搭了个棚子,阻挡了去处,走近了看见棚子底下有十来个人撑了躺椅,躺在棚子里。那群人听到车马声,纷纷站了起来,走出棚子,站在道上。这些人个个穿着短打,若不是拿着的手里的大刀,同寻常的百姓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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