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介接过来,这一叠都是些房契地契商铺。“这朱雀街二进的宅子,是我早些年置办的,给你们当婚房了。还有西大街和朱雀南街的几间铺子,东华门街的三间还没想好做些什么买卖,子介你看着来,赚的归你,赔了算徐道年的!还有城郊的地……”沈长洲细细数着。陈子介红了眼:“我去净房验身,横竖挨一刀,陛下不要赶我走!”沈长洲欲哭无泪:“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宫外有些差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平白无故的挨什么刀子。你收拾东西,明日送你们出宫,你同那姑娘放心过日子!一切有我。”那些人尽可欺,落魄至极的日子都是子介陪着自己,明明他年纪更小,却每次都护着自己。夏天打雷时,两个人在漆黑的宫殿里,怕的躲在角落里,他被雷声吓的发抖,可还是拍着自己的背,颤抖着声音安抚自己。沈长洲的眼底泛着寒意,看到子介,原本眼底的寒意逐渐焉掩上笑意,慢慢的被笑意彻底淹没。幸好啊,都过去了!幸好!五年一次的验身从来没有找过自己,陈子介原本以为是自己交了大运,次次都被自己逃过去。没想到,都是陛下在偷偷替自己摆平了。遇见陛下,才是自己交了大运。陈子介看着沈长洲:“谢谢陛下!”沈长洲正色:“子介,是我该谢谢你。”—内官出宫从未有过先例,但开先河的事,沈长洲也干了不少。但因北境的事,近日朝堂不稳,徐道年怕有人拿此做文章。见沈长洲不慌不忙的模样,以为他定是有了周全法子。当他手里拿着一大把钥匙,带着陈子介去了久无人居住的九华宫时,饶是多年的挚友,徐道年也想不出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宋婉清看着破败不堪的九华宫,自己前世在宫中多年,也没有来过这里。宫殿虽然早已衰败,可周围的黄木香却开的很好,朱红宫墙上花团锦簇的一片,想不到荒废的宫殿还能有此等锦绣之景。像是有人在精心打理着的。成簇开放的黄木香映着萧瑟宫殿,更显此处凄凉。沈长洲轻车熟路的顺着花墙走进去,宋婉清看到深处有扇挂着锁的小门,掩在花丛中。看来,关于这皇宫,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钥匙哗啦哗啦的响着,沈长洲一把把试着,锁舌弹出一声响,锁开了,他伸手推开门,宽大的蓝色衣袖摇曳着。门后面还是朱红色的宫墙,沈长洲沉默着,只一道一道的开着锁。大昭的皇宫,有七道宫墙,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出不去。沈长洲打开了陪使团宋婉清远远便瞧着房间的门缝一片白,走进了才看清楚,原是一张纸。纸上洋洋洒洒几个字:“万青,哥们走了,哥们房间给你留了东西!”看着便是陈子介的手笔。陈子介房门虚掩着,宋婉清推门进去,房间的陈设同自己那间别无二致,连书架上的花瓶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