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黄庭轩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呼吸微弱却均匀。她缓步走到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伸出手指去触碰他微凉的手臂。
黄庭轩的手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当他看到衣晚宁时,眼中闪过惊讶,然后是一丝掩不住的笑意。
“我在做梦吗?”他的声音微弱却清晰。
“黄庭轩棋手,你明天早上有比赛,又想缺席吗?”衣晚宁状似无心地说着玩笑话,声音出口才发现有微微的颤音。
闻言,黄庭轩笑了,尽管他的笑容中还带着病态的苍白,“……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死活。”
这话让他收获胳膊上的肉被拧半圈的待遇。
“要不是你那位发小,跟啄木鸟似得不停弯腰道歉……我以为这是你的苦肉计。”
听到晚宁这样说,他想坐起来解释。察觉到他需求的衣晚宁,赶忙伸出手,扶着他半坐起来。
找到舒适角度的黄庭轩微微喘气,认真解释道:“你了解我,我不是那种伤害自己,博取同情的人。”
闻言,晚宁瞥了他一眼,此刻她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酒气混杂浓烈香气,与床铺的消毒液味道混合出诡异的臭味。
“勉强相信你一次。”她有点想远离这个臭烘烘的家伙。
“我就骗了你一次,结果让我们离婚了。”
黄庭轩一副委屈的模样,衣晚宁不仅没同情,反而有些咬牙切齿,“……我们离婚是因为你隐瞒了我很多事,不是只有那一件。”
那顶多算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会改的。”
看着他诚恳发亮的双眼,一股烦躁从她心底升起,忍不住开始念叨:“不是改不改的问题。是另外的问题。唉,你的智商都用在围棋上了,好歹分一点儿给生活……不对啊,黄庭轩!那么大的酒味,闻不出来吗?”
“他家的香水味太浓了……”黄庭轩有些委屈。像一个急着求大人夸奖的孩子,他急忙补充,“我没你那么灵敏的嗅觉。”
晚宁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笑意,黄庭轩的委屈在她眼中显得有些可爱,又有些无奈。
这时,欧阳云辰从外面走进来,把一沓医院账单、挂号单丢在床头柜上。拉过塑料高凳坐在黄庭轩身边,立刻滔滔不绝,“哥们,你可吓死我了。认识你那么多年,第一次知道你会酒精过敏……要不是我看到你手机屏保,打电话给弟妹……不敢想,不敢想。太险了!我差点要被家里打断腿了。”
以前,欧阳云辰听别人聊天时侃大山,有人给小孩子喂了鸡蛋后,小孩子睡得很香。后来,等孩子长大后做测试,才知道孩子严重鸡蛋过敏。
那不是睡得很香,那是过敏晕过去了。没想到,类似的案例就在他身边,还是他多年的发小。
看到罪魁祸首,黄庭轩忍不住脸色沉下去,难得用严厉的声线指责,“去的时候,我说了我不能喝。你递给我的果汁成了果酒。这事你说怎么算?”
闻言,欧阳连连告饶,脸都快皱在一起,“哥们,算我对不住你。等你出院,哥们一定给你安排最隆重的宴席。往后你有什么,尽管吩咐。我绝对没有半点怨言。怎么都行,别告诉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