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房间还没打扫,她便让连鼎文去花厅廊下坐着听雨,自己则出门喊上谷雨帮忙,两人合力打扫那间屋子。
进屋后,没有出现太令她为难的画面,庆幸堂哥还算是比较讲究个人卫生的男性。
装棉被时,衣晚宁不禁感慨,“我堂堂顶尖大学审计学毕业的人才,竟然在干酒店服务员的活计,给人铺床单打扫卫生。天妒英才啊。苍天不公啊。”
谷雨倒不以为然,“晚宁姐,我还是国家重点大学重点农业t实验室优秀研究生,天天挖粪开拖拉机,你看我有说什么吗?”
“咦~惹~,我才酝酿好的情绪。”每次当她想自怜自哀,身边总有人一锤子打醒她。不是她的父亲,就是堂哥,偶尔还有一个谷雨。
反倒是连鼎文,从不会与她为难。美好得仿佛幻梦。
倒是谷雨忽地想到一个问题,“对了,前姐夫什么学历?看起来好厉害啊,知道的比我们大学教授还多。”
“小学肄业。”应该是吧,她以前问过,这人小学五年级定段,退学后就一直在棋院、围棋道场上课、对弈。
“啊?好多棋手不是什么清华北大吗?”
“大学有围棋特招生,他们这种职业棋手,想去可以写申请,基本上都能通过。”譬如黄庭轩那位棋手朋友,升了七段后,第一件事是去申请大学。
结果,风光无限的职业棋手,在打开高等数学课本时,差点当场昏过去。连夜打电话问她:衣姐,求求你帮忙补数学啊!多少钱都可以。
喵嗷~
野狐跑来蹭衣晚宁,却被衣晚宁一把抱起丢出去,“去去去,找黄庭轩要猫条。”
次第行棋(中)
收拾好房间,一身薄汗的衣晚宁,经过黄庭轩房前,发现房门半开。
他正端坐着案前打棋谱,紧皱着眉眼,看来是遇到难以逾越的困扰。
她本想走开不打扰。
忽然之间,他猛地摔了几枚黑白子进棋篓,烦躁起身,踱步徘徊,右手握拳遮住嘴唇。
不知是被棋困住了,还是被心困住了。
橘猫野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笨拙地跃上书案,灵动的金色眼眸望着黄庭轩,乖巧地喵了一声。
黄庭轩瞥了野狐一眼,心情没有因此舒缓。
可就是那么一瞥,野狐兴奋了,又喵了好几声。
心思还沉浸在棋谱里的黄庭轩,虽有不耐,但弯身从案下,取出一根猫条放在橘猫面前,没有撕开。
橘猫试着咬了几次,却未能咬破包装袋,生气地喵嗷一声,后退两步,小脑袋猛撞黄庭轩的手臂,带歪了棋盘几分。
顿时,满盘棋子散落一地,闯祸的小猫咪踩着沉重的步伐,扭头向一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