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言将江黛青请到楼上,与她一杯茶:“慢慢说。”
江黛青就把段居真定了凌迟,宫茂难以施刑,以及金涛的逼迫都讲给了梅言听。梅言也是神色不太自然:“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吧?”
江黛青硬着头皮求道:“不然,难道我真的自己动手吗?”她说:“不瞒你说,我之所以怕老鼠也是因为杀得太多了。我学医的时候,基本都是用活体的鼠、兔、鱼、蛙来做实验。人,我只看老师解剖过死的。”她说:“我理论知识还是有的,但是亲自动手”她露出一丝怯意:“我恐怕是做不到。”
梅言听得稀奇:“你学医师从的是什么人?”
“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的人。”江黛青不欲多做解释:“你能不能帮帮我?”
看着江黛青为难的样子,听她少有的低声细语哀求,梅言着实感到为难:“我是医者,虽说和你一样,确实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地割肉脱骨,但”他和江黛青相视一眼,都有些心下惴惴,他们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
“我也只能求你帮忙了”江黛青嗫嚅道。
梅言终究是让步了:“你打算怎么做?”江黛青见他松口,与他商量道:“段居真之罪罄竹难书,判以凌迟原也是他应得的。只是你我下不去这样的手”
“要不要,给他下点‘恣意怜’?”江黛青试探道。
“给男人下‘恣意怜’?”梅言从没这样想过。
“有什么的嘛!不过是肌肉松弛剂而已。”江黛青说:“这样他虽然能感受到疼,却无法叫喊。我们也能最大程度地将自身和他剥离开,就当一切为了医学”
梅言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这样好接受一点。他问江黛青:“那具体应该怎么做?”她反问:“你有没有人偶?”
梅言出门在外,哪里去找人偶?他取来纸笔,当场画人体。把江黛青看得一愣一愣的:“你这书画上的功夫也不比君善差啊?”
梅言苦笑:“我权当是夸奖了。”
“本来就是啊!”江黛青也笑了。她虽然没有凌迟的经验,但是有解剖的。依她的意思,先将段居真按尸体解剖术式将外皮剥离,爱切多少块自然就能切多少块。待得露出肌肉就简单些了,沿着肌肉避开静、动脉切割就可以了。
两人研讨了许久,直到江黛青的肚子发出了“咕噜”的叫声
梅言看看窗外:“不早了,我们先用膳?”
江黛青和梅言一起,往上善若水来。半路上就遇到了嵇元:“黛青,我正要去找你们。”他问:“意远可愿帮你这个忙?”
江黛青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嵇元也很感激:“多谢。”
梅言摇摇头:“到时候还不知道如何呢。”他叹道:“我只盼着别吓到拿不动刀就好。”江黛青突然想到他还没有趁手的刀具:“回头你用风荇的插子。和我的幽篁差不多,是合用的。”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了幽篁递给梅言:“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