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元心里感动,人就浪起来,斜靠着江黛青的耳边用他那低沉的声线说:“娘子教训得是,我们不理他。”
江黛青抽身就走,让他靠个空,自己到书案边去坐。嵇元就势倒在江黛青床上,以手支头,看着她低声轻笑。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他富有磁性的笑声。
江黛青瞥他一眼心想:这是什么行走的荷尔蒙?!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皇帝召见的旨意。江黛青由嵇元带着,一起坐广陵王府的车驾进宫。她倒是第一次坐车,时不时就掀起帘子看看外面。她不老实,披散的长发也就随之荡落身前。嵇元不厌其烦地替她敛发,手指频频划过她的颈项。
嵇元在府里无事时不喜束发,觉得拘束。江黛青习惯了他青丝如瀑,总觉得他束起头发来没有散着好看。嵇元就是受不住她看,但凡对上视线,就要亲近她。江黛青伸手挡住他的嘴,取笑道:“广陵王殿下怎地这般不耐看?”一语双关。
嵇元哪里理会江黛青的调笑,控制住她的手,专一做自己想做的事。江黛青只管享受,也不反抗。以致于宫人喊“到了”都没人听见。内侍打起帘子,看到嵇元把江黛青按着亲吻,吓得松了手。两人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内宫门口。
嵇元下了车,又将江黛青扶了下来,就势牵住她不放。两人不顾众人的视线,并排向金銮殿走去。
嵇元迁就江黛青的步幅缓缓而行了一会儿,突然环过她的腰肋,将她圈在身前。江黛青诧异,转头看他把脸埋在了自己颈窝。一般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是难过的表现。所以江黛青下意识地抬手,揽住了嵇元的头。嵇元手上用力,将她侧转过身,又吻了过来。
江黛青瞬间就觉出不对,这不是一个情难自禁的吻,而是一个做作的吻。她用手抬起嵇元下巴,顺着他视线看去:果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带着从人在前方窥看。她不善地看了嵇元一眼,手指轻佻地划过他的下颌,留下两道浅浅的红印以为警告。
不顾带路内侍的侧目,江黛青就这样一直走在嵇元前面,进了金銮殿。
脱口而出的誓言
依礼叩拜完毕,江黛青立于嵇元身侧。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默背心经。
皇帝与嵇元说了两句话,就转而问江黛青:“你就是莫清真?”
江黛青回:“正是民女。”
皇帝道:“走上前,抬起头来。”
江黛青只得向走玉阶,快到跟前时,旁边内侍轻声指点:“止。”她就停下。内侍又道:“跪。”她便跪下。
皇帝道:“倒也看不出有何特别。”江黛青闻言微笑。皇帝问嵇元:“这就是你选定的准王妃?”
嵇元道:“是。非她不娶。”
皇帝只得再叫江黛青抬头。江黛青看向皇帝,那是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像有病似的。对,真的有病。面泛青白,毫无光华,双目无神,两颊瘦削。江黛青收回目光,心底沉吟:一国之君,何至于此?
只听皇帝问道:“你与嵇元,可是真心?”
江黛青心道:真心?是你会相信的话?她微笑答道:“民女择婿有三个要求。广陵王殿下为民女做到了,民女自然不会离弃他。”
皇帝好奇:“哦?这样说来,只要有人能做到,你都愿意嫁?”他目光沉沉:“区区三个要求,能做到的人想必不少。如果朕也能做到,你是不是也愿意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