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罕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希望在京城的一切都能顺利吧。
“我们这一行人落脚的地方要绝对安全可靠才行。”
沈玉竹许久未回来,京城对他而言比陈泽还要新鲜几分,毕竟他从前总在宫中甚少出门。
眼见着沈玉竹的脖颈都快要从马车窗户上探出去,拓跋苍木用手捏着他的后颈将人捞回来。
“殿下的意思是?”
沈玉竹笑眯眯地转头看着他,“去我外祖母家中吧。”
*
许澜和往常一样坐在院子的摇椅上赏花喝茶。
她年纪大了,若是再年轻个十岁,她晨起的第一件事都是耍花枪。
想到年纪,许澜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她进入宫中早逝的女儿与和亲去往北狄后消息全无的病弱外孙。
许澜烦闷地喝了口茶,那时候她知道和亲的皇子竟然是自己的外孙沈玉竹时。
如果不是丈夫拦着,她当场就能拿起长枪骑马进宫去闹上一通。
虽然皇帝说是外孙自请去往北狄,但她还是不信,哼,谁知道这些惯会哄人的东西给她外孙都说了些什么。
玉竹那孩子向来耳根子软,心地又善良,这傻孩子没准就是见别人都不愿意,所以才说自己愿意。
唉,许澜用手撑着额头,那孩子从小就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在北狄能不能呆的惯。
虽然她之后派人打听过,听说北狄首领对前往和亲的皇子宠爱有加,但谁知道这宠爱是不是一时兴起。
而且那传言都说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居然说玉竹那么乖顺的孩子会将北狄首领骂出帐篷?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就是这边了,唉你烦不烦,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墙外突然传来一道呵斥声。
许澜猛地坐起身,疑心自己是听错了,怎么这声音听着这么耳熟?
紧接着,两道身影从墙头跃下。
沈玉竹被拓跋苍木抱在怀中,鬼鬼祟祟地趴在他耳边小声道。
“你动静轻一点,这里是我母妃出嫁前住的院子,这边应该没人,我们悄悄去找……”
沈玉竹不知道院子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但拓跋苍木刚跳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他转头,锐利的眼神直直地刺向院中的另一个人。
“你是谁?”
许澜站起身看着他们,个子高的那个不认识,看眼睛也不像是中原人;个子矮些的那个戴着帷帽,声音听着太熟悉了。
“你们又是谁?青天白日的就做出这等贼人行径。”
沈玉竹听出了外祖母的声音,连忙将头上的帷帽摘下,“外祖母,是我呀,我回来了。”
许澜看着沈玉竹的面容,瞪大了眼,“你是怎么回来的?快些进屋再说。”
沈玉竹看见外祖母的眼神似乎在他腰间凝了片刻后才转身离开。
意识到他现在还是被拓跋苍木抱着的状态后瞬间大窘,小声嘀咕,“你快些将我放下来。”
拓跋苍木早在沈玉竹叫出那声外祖母后就收回了警惕的眼神,他现在脑子乱的很,沈玉竹让他放下后,他也没个回应,还是抱着人往里走。
沈玉竹对上外祖母意味深长的眼神后,默默用帷帽将脸遮住,算了,只是抱一下也没什么。
三人进屋后,许澜一连严肃地看着他们。
“殿下不是和亲去往北狄了么,怎么今日会突然回来?北狄首领知道吗?”
不知外祖母为何会有此一问的沈玉竹懵了一下,“知道,我此番回来是……”
谁知外祖母看着他与拓跋苍木站在一起后叹了口气,“莫非殿下是私奔回来的?”
啊?!沈玉竹下意识看了拓跋苍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