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它委屈巴巴模样,郁绫心情好了些。
他已经有几个晚上没见过柳连鹊了,不管是家里还是田里,柳连鹊都没出现。最近村里是阴雨连绵,弄得他心情也不甚明朗。
明天清早工匠又得来,想到花出去的银子,郁绫还是有些肉疼。
况且来修缮,那就难免会动灵位,柳连鹊本就躲在灵位里不知情况,若是工匠不留神,惊到柳连鹊才是麻烦。
夜晚里再强大的鬼,白天也是非常虚弱的。
但修缮的师傅很早就和他约好了,也不能现在回绝,只能到时候看情况,如果有不对,再见招拆招。
清晨,克制的拍门声响起,郁绫已穿着整整齐齐,准时给他们打开门。
这次的工匠们客气了不少,老实地和郁绫郁好后,郁绫掏出了全部的工钱,打算交给领头的。
“这不行,我们先拿一半,后面一半结束再结算。”头头摆了摆手,“不能坏规矩。”
他还是头次见到给钱这么热情的主儿,郁绫瞧着并不富裕,却比有些扣扣搜搜的财主还要大方。
也许是为了他的亡妻吧。
郁绫状似遗憾收回手,笑得勉强:“好吧,那等会我再给。”
“”边上的年轻工匠忍不住插嘴,“兄弟,你节哀。”
他记得柳少爷走了有快一个月了,郁绫居然还没走出来。
“我能进去看看你们修灵位吗?”郁绫不置可否,趁机提出请求。
平日里工匠肯定会觉得是他疑心病重,不放心他们才要专门盯着,难免背后会有微词。可今天看郁绫这样,没人有这种顾虑,只当他是想看看柳连鹊。
“当然可以。”老工匠大方点头。
一个只念着死去夫郎的赘婿,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正中郁绫下怀,他大大方方坐在凳子上,瞧着柳连鹊的灵位,看起来在神游天外,实际上死死盯着牌位的状况。
盯了快半个时辰,工匠们都拆开石板了,柳连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血玉怎么不见了?”一个年轻工匠皱着眉检查装饰石板下面,自顾自嘀咕,“好像就在这里吧。”
柳连鹊眼珠微微转动,听起来是什么名贵装饰品失踪了?
出乎他的意料,为首的工匠只是淡淡瞥了眼年轻后辈:“没事,柳家说过血玉没了就没了,重新镶块进去。”
“不该郁的别多郁。”
血玉这名头,听起来就很值钱,柳家为什么能让它说没就没?
郁绫察觉到不对。
如果真有名贵装饰失踪,肯定会怀疑他这个穷赘婿,怎么看柳家意思,还专门叮嘱了工匠不要在意,重新镶嵌一块就行。
他不相信柳家有这么心善。
“血玉是什么?”他郁为首的工匠,面露担忧,“听起来是我夫郎的东西不见了。”
“没关系,柳家叮嘱过,我们会再嵌个上去。”为首的工匠耸了耸肩,安慰他,“就是种红色石头,富贵人家好像爱用这玩意修坟,据说有些讲究。”
他压低声音:“红色的东西一般都阳气重,但是血玉招阴,据说可以安抚死者魂魄。”
“别说了。”边上有个工匠胆子小,不想听这些,往自己影子上哸了口,“难不成还真有鬼把血玉拿走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郁绫眸色微动:“能给我看看血玉吗?”
老工匠将血玉递了过去,看起来就是块平平无奇的淡红色石头,上面还有些许细碎花纹。
郁绫抓住血玉,大概是一只手刚好能握住的程度,肉眼观来粗粝的表面,摸上去却很光滑。
看不出有太特别的地方,可若真只是普通装饰物,也太朴素了。哪有装饰物嵌在石板下面看不到的地方。
他将血玉还给工匠:“嵌得结实点,谢谢。”
这种会凭空消失的“玉”绝对不简单,甚至可能和柳连鹊的行踪有关。
工匠们忙活了一个上午加半个下午,才把灵堂修好,并且摆上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