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尖儿刚升职,一堆人动不动盯着她这个空降的。
又是新参加一个项目。
她犹豫再三,想到正在云州旅游的央仪。
电话打过来,央仪刚回酒店。
两人这么多年的朋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她这边一说,央仪立马答应,说晚上就看看有没有车进山。
方尖儿不同意:“晚上不安全,怎么也得等到明天白天。而且我爸听说以后给我打这个电话都不知道多久时差了,不差这么点时间。老太太能好好托人打电话,说明没事,就是去看一眼,让他们安安心。”
“知道了,我明早一早就去。”央仪说。
方尖儿捧着脸感动:“太爱你了宝宝,有什么立马跟我说,我如果请得来假马不停蹄飞过去。”
这通电话完,她给爸妈说了一声。
又忍不住想发朋友圈炫耀自己的好闺蜜,临发出去,忽然想到什么,特意新建了一个分组,把路周拉进去——这条朋友圈屏蔽该组成员。
大事完毕,方尖儿终于心满意足。
第二天一早,央仪就接到了方叔叔的电话。
他虽然人在国外,但还是着手替她联系了车子,电话里不停地道谢,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原本自己就是在云州玩,没有正事。
往奶奶那去一趟并不耽误工夫。
八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颠啊颠,把信号从满格颠成一半,再从一半颠成旋转。央仪经历过一次,这次显得很有经验,早早就收了手机闭目养神。
幸好这回没晕车。
再到傍晚时分,车子才正式进入山谷。
有的民房里点了灯,很昏暗的一豆,在偌大的山谷里与萤火虫发出的微光没什么两样。
央仪熟门熟路找到那一家,敲门。
门没锁。
她顾不上拍拍尘土,径直走到小院里。
小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月色让屋檐泛着银白色的光。借着月光,她看到小楼的梯子旁放着两根粗木树枝,像是简易版的拐。
她喊了一声奶奶,有声音从后面的屋子里传出来。
随着拖沓的脚步声,央仪终于见到了方尖儿的奶奶——和数月前没什么区别,精神矍铄,面色慈和。
就是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先一个脚掌沾地,另一只脚蜻蜓点水地落一下,很快又换到先前那条腿。
奶奶看到她很惊讶:“小仪怎么来了?”
央仪注意力全在她腿上,仔细辨析:“听说您摔了一跤,我闲着,就代表来看看。”
“我都说了不用的,哎——”老太太叹口气,“前几天下雨,这里路滑,在溪边青苔上摔了一下,没事的。”
“这里有医生吗?”
“不用医生,村里人跌打损伤的,自己都有草药。”
央仪这才发觉随着老太太走近,空气里的青草气息变得浓厚。想是药敷上了,她歪头观察了会:“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