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祺低头道:“挺好的,虞——虞大哥很照顾我们。”
楚祯点点头,又问道:“岑姨娘呢?”
“娘她——恨我,不愿出来见人,她让我对你说声抱歉。”
楚祯心口一窒,说:“岑姨娘是长辈,更何况我毒发严重之时,若是没有她,我不会活到今日,谈何抱歉。”
“哥——哥,你的毒真的好了?”
楚祯轻笑道:“真的好了。”
“是虞大哥吗?”
“是他。”
楚祺听罢点点头,又试探问道:“哥哥,你来,是要和我们告别吗?”
“是——”楚祯停顿,道:“我去把父亲……接回家。”
“我也去!”楚祺立刻喊道。
楚祯笑着摸摸楚祺的乱发,“我很快回来,放心。”
“哥,你别去……”楚祺恳求道。
楚祯未回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楚祺面前。
楚祺的眼睛一下子睁大,这……这是他为了偷食乌子叶,当掉的翡翠玉佩。
他一下子崩溃,原来哥哥什么都知道。
“哥——我对不起你!我真的错了,我错了——!”
楚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楚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玉佩是夏侯虞交予他的,说是楚祺和岑姨娘有段日子不好过,才当掉,夏侯虞给他们赎回来了。
楚祺:“我不该放松警惕被人下了乌子叶而不自知,我不该知道乌子叶不好还要去吸食,我不该……我不该……”
楚祺哭得不能自已。
楚祯同样跪在地上,搂着自己如今在世上可能——仅剩的唯一的亲人,不停抚摸着楚祺的背,却同样无法吐出一字一言。
“是我抢走了父亲的关心,是我闯进了哥哥本来的家,是我害了哥哥,我害了所有人,为什么会这样,哥哥,我为什么会做错这么多事……”
楚祯哽咽着,注视着楚祺的双目,说:“不是你的错,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道,是我们行的道在长安走不通。”
与此同时,楚府外,夏侯虞与雁回立于角落阴暗处,听着楚家兄弟的一句一言。
当听到楚祯言及所行之道时,夏侯虞嘴角轻勾。
雁回看出夏侯虞心中所想,斗胆说道:“少东家,楚公子若有一日知道,这一切皆是您的谋划,他会不会……”
他没有说下去。
夏侯虞不以为意,反而眉头微扬,道:“你未听到飞飞所言吗?我与他想到了一处,身处长安,非常道才可自在行走。既无道可走,我便走出自己的长安道。他是认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