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挑眉,大咧咧走进门去,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客人。
孟知语不与他一般见识,烧了壶茶,茶水在壶里翻涌不停,江恒的话也说个不停。
他说:“陈祝山废了沈氏,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应当不知道,那我给你讲讲吧。沈氏不甘寂寞,与侍卫私通,刚好给了陈祝山借口。陈祝山便处置了她,连带着也把沈国公端了。”
“他大可不必如此,你猜是为什么?”
孟知语给面子地问一句:“为什么?”
江恒笑,一顿,“因为你。他一直不相信你死了,一直在派人寻你,可惜了,倘若他能找得到你,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孟知语听他口气,觉得好笑。茶烧开了,她替江恒倒了一杯。
“没有人比他更相信我会死。”
因为只有他明白,她从前凭两件事活着,一件恨陈渊,一件爱陈祝山。除此之外,毫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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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五杯酒
江恒看着她,眼神似笑非笑。他拿起茶杯,轻吹了吹,而后抿了一口。
他不说话,看着外头的山青水色。江恒在她那儿住了几日,又去地匆匆。
那日她醒过来,江恒已经不在了,只留了寥寥几字。
后会有期。
孟知语把那纸条收好,开始感受这一年的夏天。益州一年四季如春,其实夏天同春天相比,也没有太大的差别。虽然热了一些,不过这一些也还能承受。
夏天有夏天的花开,春天有春天的花落。
孟知语住的地方在城郊,离她最近的地方有一处村落。她没回出门,都会经过那里。那里的人也渐渐认识了她,时常与她一起出门。
她不经常进城,进城的时候,会买几枝花,栽在花盆里。一来二去,院子里的花越来越多。
这一年夏天,她跨过十九岁,成为二十岁的新寡妇。她原本一直称是姑娘,不过因为脸生得好看,在这里也被媒人几次登门,为了省去这些麻烦事,她便改口,说自己是新寡,才辗转到益州。
江恒偶尔会来找她,江恒并不是低调的人,故而他们都猜,她是哪家苦命的贵家小姐。也有人问江恒同她是什么关系,孟知语对此只是微笑着摇头解释:“他是我的朋友,已经成家了。”
江恒对她的造谣很不满,“朋友?你还在本侯家的族谱上,你可别忘了。”
孟知语失笑,想起他府里那些成群的妾室,道:“你府里那群妾室,也不算我说错吧。”
江恒哼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已经是秋日,孟知语在院子里搭了一个葡萄架,到傍晚时候,可以坐在架子下面乘凉。
架子下面放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了一些吃食饮食,江恒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伸手就拿。
孟知语看着他,心中明白,江恒的心里已经成了家。
关于江忱,江恒告诉她的信息并不多。
问他,他也不会说,甚至故作恼怒。江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江恒吃了一块糕点,有些惬意,道:“陈祝山派人跟踪过我,他怀疑我将你带去了江安。”
他观察着孟知语的神情,他对此乐此不疲,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一些戏来。
孟知语只是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