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没注意两人的来往,她双眼仿佛粘在了地上那宫女身上,她神色癫狂,身下的血汇成一滩染红了衣裙,她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吩咐人去烧热水,准备干净的被褥,又让人抱她回屋里,可是周围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愿意搭手的,甚至有侍卫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宫女的惨叫穿透她耳膜,血腥味冲天,林霄心头不好受,一时也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还是岑盼归喊了卫冕叫两个侍卫给她抬进屋里的。
那血哗啦啦的跟着流了一地,等众人陆续跟进去,林霄终于没忍住,扶着假山吐了起来。
一只手默默地递了一张帕子过来,林霄接过道了一声谢。
沈二站在她身侧,手指动了动,抬起又放下。
林霄惨白了一张脸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伤好了吗?”
沈二点头,林霄就笑笑不再多问。
等她缓过来沈二又默默地消失,她找宫人要水收拾了一下才去了那宫女的房间。
御医已经来了,三三两两的有人在端水进去,岑盼归和魏宜宣都等在外面。
魏宜宣虚弱的坐着,林霄发觉她身边伺候的宫人换了一个,不是之前常看到的那个表情木木的宫女。
“已经派人去告知殿下了,殿下说,没了就没了吧。”魏宜宣说道。
岑盼归站在她身旁,不发一言,林霄走过去安慰道:“你别太担心,小心自己身子。她或许就是福薄,留不住。”
孩子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可在这宗人府,那个孩子或许不来的好。
有宫人给她们沏茶去除这血腥味,林霄捧着茶一饮而尽,倒是魏宜宣仍旧是动作优雅的模样,只是接过茶时皱了下眉。
林霄砸吧了下嘴尝不出味儿,只觉得挺香的。
岑盼归好似过于沉默了,林霄奇怪的看她一眼,她心心念念的要来看魏宜宣,见了面为何又不甚欢喜的模样。
林霄觉得有些奇怪,这时御医开门出来了,见着她们只是摇了摇头。
“让她多休息,别吹风受凉,把恶露排干净也就没大碍了,只是以后身子骨怕是坏了,恐难以有孕。”
魏宜宣问道:“她是何缘故突然小产?”
这位好歹也曾经是太子妃,就算如今在宗人府出不去,但朝臣都看得出皇帝对她仍旧礼遇有加,故而不敢怠慢,那御医掂了下药箱说:“下官查看了她日常所用的保胎药,发现其中含有大量马齿笕,这种药物性寒,有滑利的作用,也不知是何人要害她。”
魏宜宣沉默片刻说道:“是她福薄。我定会查明此事给未出世的孩儿一个交代的。辛苦御医了。”
那御医叹息一声离开了,这种事他还是个药童的时候并不罕见。
现场一片沉寂,过了会岑盼归开口了:“真的可以查出来吗?”
魏宜宣笑道:“宗人府统共就没几人,盼归以为是谁?”
她问的坦然,手缓缓拍着肚子,安抚受惊的孩儿,无一不是母性的光辉。
“我如今也是看淡了,这日子平平淡淡的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寂寞了些许,膝下若能多些小家伙我欢喜还来不及,我是殷切期盼能有其他的姐妹为殿下开枝散叶,这宗人府总该有些人气儿的。”
岑盼归扯了下嘴角,似乎是有话要说,她看向林霄,林霄一个机灵懂了她意思,转身朝外走去。
她有些恹恹的,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流出那样多的鲜血,混着脏污往下淌,她抽了一根枝条抽打着路边的花草,见着卫冕还在外间,她走过去问道:“卫大人不需要回陛下身边吗?”
卫冕客气说着:“陛下在钓鱼,臣不好打扰。”
林霄噘嘴,怎么会有人这么热爱钓鱼的,事务处理完了吗。
“听闻卫大人是北疆人士,怎会和盼归熟识。”
卫冕面孔有些异域风情,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上京人士。
“陛下将我和家妹带回上京后,家妹与盼归性情相投,一来二去我们来往就深了。”他回忆着,微笑着:“她那性子,有些直来直去,家妹与上京贵女之间总有隔阂,只有她不嫌弃我们身份与我们来往,她是个好姑娘。”
林霄好奇道:“那为何你们没有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