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现下在这个时候突然上门,高炎定视线落在玉鞍的尸身上,若有所思。
金鼓急道:“王爷,两位将军坐于马上,持刀挎枪,来势汹汹。小人请他们入内等候,他俩当场拒绝了。”
“他们不愿进王府?为何?”
金鼓为难道:“他二人说怕进来了也同玉鞍一个下场。”
“放肆!”高炎定怒不可遏,知道这是玉鞍用自个儿的死给他挖了个坑,要自己在兄长高炎平的旧部面前百口莫辩。
想必早在玉鞍上门之前就已经偷偷联络上了他们,约定要是自己许久未出王府,就是他高炎定做贼心虚,打算杀人灭口。
吴、姜两人心直口快,武将的直肠子和一根筋在他俩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一旦他们认定了自己是为了王爵和权势谋害兄长的小人,那么云州和北地的军政势力必将出现分裂和哗变。
若不制止,他高炎定这些年来的努力将随着北地的分崩离析一同付诸东流。
他闭了眼复又睁开,眸中闪着坚毅的冷光,他对谭妃道:“王府内的事就交给大嫂了,我出去看看。”
说罢就让人抬了玉鞍的尸首一同来到了府门前。
一看,才知金鼓的话已经说得相当委婉,吴、姜两个遇事冲动的莽汉此时披坚执锐,胯下战马躁动不安地喷着响鼻,他俩身后还跟着百来号兵丁,在长街上一溜儿排开,不可谓不壮观。
玉鞍的尸身一抬出来,两人就目眦欲裂地怒视高炎定,手中武器已跃跃欲试,看眼就要当街给镇北王合力一击,就被高炎定呵斥道:“住手!你俩这是何故?军规有命,无令不得私自带兵入城,两位将军是要谋反么?”
【作者有话说】
明景宸身上的debuff逐渐叠满(:3[▓▓▓▓▓▓▓▓▓]
王者气魄
吴世勇道:“我俩今日不是谋反,而是要为旧主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高炎定迈步上前,丝毫不惧面前这些人杀气腾腾的怒容与武器的锋锐,如同闲庭信步,自有一番临危不乱的镇定与气魄,“将军要为我兄长报仇,就该等开春后与我去战场上杀戎黎人,而今枉顾军纪,带兵入城,惊扰百姓,是何道理?”
姜胥道:“老吴,别和他废话,看来玉鞍说得没错,就是高炎定这个王八害死了王爷,而今小郡主被人劫持了去,定也是他干的好事。还在犹豫什么?现下他无兵无将,趁此机会杀了他为王爷报仇!”
说着提刀就砍,结果眼前一花,一条马鞭迎面打在他脸上,他痛叫出声,又觉身体一歪,跟着胯下马匹一同侧翻在地。
高炎定一脚踏在姜胥胸前,不让他起身,居高临下地对他道:“一鞭子就吃不住了,枉你带兵多年。”
他眸光渐利,一一落在这些人脸上,“怎么?听风就是雨,光凭一个失踪四年之人的只言片语,你们就要举兵哗变?军纪何在?理智何在?是非好坏何在?”
高炎定比谁都清楚,对付这帮武夫兵,蛋,子,就要直白坦率,若是他遇事第一时间想的是把玉鞍的尸身藏起来,一味狡辩,才是大错特错。
“你们就没有好好想一想?玉鞍这四年去了哪里,为何要等城内出了事,小郡主又失踪的时候出现,还堂而皇之地先找到你们,再跑到王府里来。如果真要报仇,为何不密谋行事?如此岂不更有胜算?”
姜胥忍痛怒道:“你以为玉鞍和我等都是你这种只会阴谋诡计的小人?我们不屑于背地里谋划,要做就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身败名裂,身首异处!”
这话甚是大逆不道,姜胥已然把身家性命全豁出去了,今日若得不到一个结果,他便只能到战死为止。
吴世勇也道:“你问玉鞍这些年去了哪里?答案你自己清楚!”
姜胥大吼道:“老吴!别管我!快下令叫兄弟们一起诛杀这贼子!”
吴世勇在马上舞了道枪花,长枪直指高炎定,大喝一声:“将士们杀啊!今日我等要为旧主鸣冤雪恨!”
“杀——杀——杀——”
三声怒喝,震耳欲聋。所谓哀兵必胜,便是如此了。
吴世勇策马上前,迎头就是一枪直捣黄龙,没想到枪尖离高炎定鼻尖少许,就被马鞭缠住再无法寸进。
只见高炎定身形一晃,整杆枪被他夺了不说,吴世勇也被撂翻在地,和姜胥叠罗汉似的跌做一团,然后被自个儿的枪反制住。
不过须臾之间,敌方首脑就被高炎定一人两三招之内制服了。
先前还气势如虹的兵丁立马偃旗息鼓,被震慑得下意识退后。
这便是镇北王的威势和勇武,他不过是让这帮被人利用的将士快速回忆起来罢了。
就在此时,原先被调入坊市里救援的亲兵赶了过来,在数量和气势上占了上风,让这帮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姜胥的暴脾气再次发作,他不顾明晃晃的枪头威胁,气急败坏道:“你别以为杀了我俩就能当无事发生,我和老吴进城前已经派人通知了王爷旧部,你的恶行如今已众人皆知。你兵再多,威势再胜,你能逃得掉千夫所指和军心动摇么?”
高炎定收枪竖在身侧,俊逸若神,凛然道:“本王俯仰无愧天地,不屑于手足相残、阴谋暗算,本王自会想办法证明清白。不过,现下还容不得你们如此放肆。来人,押下去!”
吴、姜二人以及他们带来的军士全被带走,黑压压的长街上为此一空,显得有些寂寥。
金鼓担忧道:“王爷,军营若都哗变,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