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小时,交警和救援队来了,秦颂和黎初一起上了救护车去医院。
黎初没什么问题,秦颂严重许多,额头被玻璃碎片割破,身上也全是划痕,等黎初缴费完,她已经去了手术室缝针。
又过了一个小时,秦颂才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手上挂着医院给的袋子,见黎初站在大门口搓手,脚步一顿,浅淡地扫她一眼。
黎初等得浑身冰凉,脸颊鼻子通红。
像一只待宰的兔子。
秦颂包着纱布的脸因为失血过多,看起来更加惨白病态,她波澜不惊地望着她:“为什么不走。”
“我们一起来的,就该一起回去呀。”黎初说。
根本没必要,秦颂把手插进口袋,径直跨下台阶,腕间的袋子跟着大幅度摇晃起来。
黎初小跑上前:“你等等我!”
走到医院外,秦颂便把纱布掀了,那道伤像一只蜈蚣爬在额上,黎初看得心惊肉跳:“这几天还是不要来纹身了……”
借着月色,秦颂瞥见了黎初锁骨上血肉模糊的疤痕,巧得是她的锁骨上也有,互相为对方留的印记令两人的关系看似拉近许多。
但秦颂有病,不和常人一个思维,她不动声色地阻止失控,将冰凉的指尖摁在对方的伤上。
黎初被摁得头皮发麻,立刻抓住她的手想拿开。
“痛吗。”秦颂本来就高挑,看黎初时要垂下眼皮,这居高临下的样子带着轻蔑和嘲讽。
黎初老老实实的:“痛。”
“看来我们的痛苦不对等,快乐也一样。”
黎初无言以对,沉默了好半晌才说:“痛苦或许不对等,但是快乐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用疼痛来……啊。”
她越说越小声,因为皎洁的月光和医院的大灯下,秦颂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她用近乎盘问的语气说:“比如。”
比如什么?黎初倍感窒息,硬着头皮举例:“比……比如去游乐场,或者是到海边散步,组织朋友野营,还有……”
秦颂打断她:“组织朋友,林知言吗。”
黎初怔顿,怎么又提到林知言了?她发现秦颂比她这个朋友还要在意林知言,三番五次因为林知言而情绪不稳。
于是她放慢语速,试探性开口:“如果你想和知言姐姐去玩,我下次可以喊她?”
秦颂的眼神恢复了死气,冰冷像冬天结在室外的霜花,她没来由地笑了一声,回头走了。
黎初站在原地,看着粉色的小点消失在街拐角,有气无力地松懈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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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