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花瓶要对着自己的脑袋砸下来,季弦惊魂一颤,大叫着。
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这条命会就此交待在这儿。
一秒、两秒、三秒……
三秒之后,季弦还活着。
花瓶没有落下来。
舒泉从林恃身后紧紧抱着她。
像一只惊魂未定的小鹿,瑟瑟发抖间还是扑上来抱住了发疯的野兽。
舒泉紧扣着林恃的腰,用尽全力控制林恃。
她真的怕林恃会做出无法挽回的血腥的事件来。
“林恃,不要这么做……她不值得,她不值得的。”
舒泉的声音带着颤意,林恃极窄的视野在舒泉的拥抱中慢慢地恢复。
是啊,她不值得。
发了狠的身子缓缓从极致的紧绷中脱离,林恃将花瓶放下,把季弦往旁边甩。
季弦被她丢到椅背上,头皮剧痛,鼻血直流,难以置信地看着掉了满地的头发。
“滚。”
林恃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季弦捂着头,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捂着鼻子迅速离开。
“季弦。”
舒泉对着季弦的背影说:
“别把你一厢情愿的想象按在林恃身上。她知道什么是爱,更知道谁不值得爱。你不值得,从来都不值得。”
季弦腮帮咬得发紧,没吭声,加速离开。
偌大一个咖啡厅里半点声音都没有,所有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着,生怕触碰到林小姐那根敏感的神经。
一名大胆的服务员小心翼翼地上来问道:
“请问……二位需要帮忙吗?”
林恃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礼貌地对服务员摇了摇头,甚至道了谢。
离开会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刚才我是不是很可怕?”林恃牵着舒泉走到水岸边,“吓到你没有?”
舒泉:“是有点被吓到,但我更怕你会因为冲动而吃亏。”
刚才林恃的确想要将花瓶砸下去。
那是她二十七岁那年就想干的事。
林恃抱着舒泉,亲她的额头,呼吸流荡着舒泉气息的空气。
舒泉是她孑然半生好不容易遇到的爱。
是她灵魂的寄托,重新在人世抛下“信任”之锚的依仗。
是她唯一愿意停泊的彼岸。
林恃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舒泉。
林恃说:“你先回家,我需要去B城办些事。”
舒泉攥紧她的手,“B城?你要办什么事?”
林恃不想对舒泉有任何隐瞒,“我要去办一件恶事。”
“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