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和我结婚吗?”
舒泉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方继续看着她,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林恃,今年三十三岁,B城人,B大硕士,毕业之后一直在B城工作,最近才调到S城。调到这儿的原因是想换个舒心的环境,很显然没有成功。我在B城有两套房,一套独栋别墅在郊区,一套平层在市中心,没房贷,两辆车。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应该就在S城这边生活了。车已经买了,房还在物色中。对了,还有个商铺在东二环,三年前租给了银行,每月有五万的租金。”
林恃侃侃而谈,毫不避讳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的私密事儿。
仿佛真是一位以结婚为目的,相当真诚的相亲者。
舒泉被林恃看得脸上发烫。
很快回避了目光。
易织年碰了碰舒泉的手。
提醒她,这位林恃林小姐说话对象不是她们,而是右手边那桌四位男青年。
她俩只是被夹在两桌中间,林恃的角度又正好面对舒泉。
不知道是角度上的错觉,还是林恃有意为之,全程都像在和舒泉对话。
林恃自带上位者的威严,声音不算大,一字一句却很有穿透力。
此刻已经成为整个餐厅最瞩目的中心。
她本人却很淡然,仿佛一点都没有被人注视的尴尬。
说完了自己的事儿,继续介绍坐在她对面的女人。
“这位是我母亲,她自己经营了一家超市,有点规模,你们可能去过也可能不知道,这没关系。就算不知道她,她的前夫、我的父亲,大名鼎鼎的林朝晖你们一定都听说过。”
舒泉的确听说过。
林朝晖是本土电器集团创始人,舒泉从小到大都在用他们家的产品。
林恃母亲被餐厅一圈看好戏的眼神弄得浑身起毛,脸色又白了几分,生气地狠狠攥了林恃手一把,想阻止她继续在公共场合胡言乱语。
林恃冷着脸将手挣开,微微侧了身,不紧不慢继续她的话题。
“这些年我自己赚了些钱,不过和我父亲从他爷爷那辈积攒下来的家业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我父母离婚了,但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很有默契。我父亲再三向我母亲承诺,只要我结婚生个儿子,他那钻营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赚回来的千亿资产全都是我和儿子的。当然,和我结婚的另一半也得有一份。生个孩子,甚至都不用付出任何感情,就能继承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巨额财富,这不是天上掉馅饼,而是掉了坐金山。这种好事不用打着灯笼找,现在就能实现。怎么样,你们之中有人愿意和我结婚吗?”
舒泉右手边的男生战战兢兢又兴奋地问:
“真的可以吗……谁都行?”
“行啊,当然行。”
林恃目光一闪,带着嘲弄的眼神看向母亲。
“我母亲说了,只要我肯结婚生子,为林家延续香火,继承她前夫所有的财产,她可以什么都不过问。那么我乐意找谁结婚都行。找熟人、陌生人或流浪汉又有什么区别?”
林恃还特意补充说明:“对了,只是结婚造个小男孩出来就行,结婚前你我素不相识,婚后依旧各玩各的。的确有点损阴德,不过这点业障跟林朝晖和我面前的谢女士比起来小巫见大巫,要有报应的话还有他俩挡在诸位前面。”
易织年都听傻了。
还有这种随机找个陌生人就结婚的千金。
林恃母亲原本苍白的脸,如今已经成功被她气出了明显的红晕。
“林恃,你脸都不要了!”
林恃不接她的话。
“有愿意的现在可以回去拿户口本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咱们立刻登记去。”
谢女士向来自诩是个体面人,今天能到这家闹哄哄的餐厅大堂坐着,已经让她很为难了。
没想到还被一大圈人围观了家丑。
血压飙升,谢女士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