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天赋上的差距,是无论再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的。龚丽华继续说道:“顾文林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五点,你看看,抓紧时间回来,明天跟我一起过去。”“我还在外面旅游,暂时不方便回去。”龚丽华不满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又没个正经的工作,每天就是写写字,什么时候出去旅游不都行吗?实在不行你这边吃完饭了继续去旅游也就是了,你先回来。”“不了。”龚丽华的声音平白提高了八度,“我在好好跟你商量,你给谁甩脸子呢,立刻给我回来,不然我……”顾修将手机拿远了些,不再听她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他的控制欲依旧。这些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有他自己。顾修挂断电话,走出房间。他有些迫切的想要见到周行。顾修向着孟泽的房间走了过去。让他意外的是孟泽的房间里只有郑岩在,孟泽和周行都不在这里。他走过走廊,正准备下楼去找人,却听到楼道的尽头,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顾修刚要过去,就听到孟泽说:“我之前在附近,隐约听到你们说话了……就什么喜不喜欢的……你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吧?”顾修的脚步猛地顿住。他站在楼梯的拐角处,那边的人看不到他,他却能够听到那边的说话声。他站在原地,等待着周行的回答。周行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孟泽的话,他只点燃了一根烟,问道:“你介意?”孟泽一瞬间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说介意,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总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就断了。但若说不介意,心里头却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感。他忍不住确认道:“你们真的是……一对儿?你……”“不是。”周行的视线投向远方,‘一对儿’,多么亲密的一个词。他们却不是。孟泽听到周行这样斩钉截铁的否定,心里瞬觉松了口气。他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就说,你怎么看也不像是同性恋啊……”孟泽说这话的时候庆幸的语气,就像是他躲过了什么天灾人祸似的。在这一刻,周行忍不住问道:“同性恋怎么了?”“就那种,你知道的,跟咱们都不一样,听说同性恋圈子里很乱的,有很多人都有艾滋……”周行听不得别人这么说顾修,他捻灭了手中的烟,突兀的说道:“我是。”他看向孟泽,“我是,所以你是要和我绝交么?”孟泽被周行这话给震的一时间僵立在了原地。好在他心里原本就有了些这方面的猜测,总算不是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听到这样的话,他还算是沉得住气,他缓了一会儿,最后终于还是道:“我收回之前的话,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总不可能因为这个决裂,你只要不对我下手,咱们就都好说。”他这话明显是带着几分故意,想要放松两人之间的气氛,果然周行听完这话之后眼里的肃杀之气淡了,染上了几分笑意,“一边儿去,我对你没兴趣。”孟泽跟着笑起来,片刻后他又问道:“那顾修……他是不是喜欢你?”“没有,别乱说。”他视线看向远方,“他……跟我们不是一类人。”顾修终究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的,他不该多想,也不该放任这样的猜测蔓延,去拖累他的名声。顾修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像是有一把闸刀轰然落下,他猛地攥紧了自己的手,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到底是凭什么觉得周行喜欢他呢?仅仅凭借那个吻么?可周行只是亲吻了他的额头而已,又不是他的唇。这样的亲吻太过柔和,甚至不带什么情欲,可以涵盖太多的意思在其中,亲人间这样的亲吻都不会显得突兀。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在奢求什么?孟泽点头,“那是我想多了,我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各方面条件也挺好的,你这么一说,感觉的确也不太合适。”“记得你之前跟我说他是有那个什么抑郁症是吧,听说抑郁症自杀率很高的,的确还是不靠近的好,不过他这样子,真的是抑郁症吗?”“不是说人得了抑郁症,就会每天闷闷不乐,没个高兴的时候?我看他就还挺正常的……时常忘了他有病来着……”-“顾修。”班导手中拿着医院证明,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他,问道:“这单子你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顾修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回道:“从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