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祁青泓让霍震把待在房间里不肯挪窝的云辰揪出去玩,漫漫黄沙中,游人骑着骆驼翻过一座座沙丘,有种塞沙茫茫出关道的意境。云辰轻轻的摸了摸趴在沙地上的一只骆驼,看着眼前这群温顺的动物,看着它们长长的浓密的两层睫毛,看着它们还未成年的驼峰,看着它们最软最怕疼的鼻子却装着栓扣,心里有些不忍。“不骑吗?”霍震问他。云辰摇摇头。“那我直接带你去祁总那儿吧。”霍震说:“不过祁总还在谈事情,可能要多等上一会儿。”霍震把云辰送到了一个小镇上,这个镇子远离城市,居住的多是当地的居民,云辰沿着小马路随意闲逛,意外的看到一间音乐教室,一群维族的小朋友正围着一个年轻漂亮的维族女老师载歌载舞。云辰戴着一顶帽檐宽大的草帽,随意的坐在教室的门槛上,笑眯眯的看着小朋友们唱歌跳舞。一只胖胖的橘猫走了过来躺在他的脚边,云辰伸手撸了两下,不多久又招来了一只胖橘,一只三花。胖橘们挤在云辰的脚边,三花离得稍远一些,看上去都是一副困困的,毫不防备的样子。天空湛蓝明亮,偶尔飘过一两朵棉花糖似的云朵,小贩儿的推车上装满了水灵灵的瓜果、甜滋滋的蜜饯和糕点,穿着颜色鲜艳的民族服饰的漂亮姑娘和帅小伙悠闲的聊天压马路,大爷叼着烟袋,大娘做着针线,处处都是亮色。音乐教室下课了,几个小朋友跑到云辰身边摸猫,一个眼睛特别大特别圆的小女孩仰着头看着云辰,“哥哥,你好白呀。”云辰笑眯眯的看着她,“你也很白,还很漂亮。”小女孩咯咯笑了,“哥哥,你会唱歌吗?刚刚老师教了我们一首新歌,可好听了。”“我听到了,真的很好听,不过我不会唱这首歌耶。”“那你会唱别的歌吗?”云辰的脸红了,“我唱得不太好。”下班的音乐老师正巧听到这段对话,她把自行车放在一旁,从琴盒里拿出吉他,笑着说道:“来自远方的客人,和我们的小朋友一起唱支儿歌吧,我给你们伴奏。”云辰有些害羞,垂眼看着蹲在他脚边的四五个小脑袋,呼了口气,“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唱吗?”小朋友们点点头。祁青泓到的时候,看到云辰盘着腿坐在一间沿街教室的门槛上,正和一群小朋友拍着手唱儿歌,旁边停放着一辆自行车,一个漂亮的维族姑娘倚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弹着吉他。大西北明亮的太阳肆无忌惮的将金色的光芒洒在这群人的身上,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每个人的笑容都是明晃晃的。阳光穿过云辰草帽的空隙,给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投上了明暗交错的光影,绒密的睫毛撩动着日光,小小的梨涡盛满了笑意,他的脚边趴着几只胖乎乎的小猫,懒洋洋的眯着眼,偶尔摇一下尾巴,真是一副太过美好的画面。勇敢者的游戏云辰也看到了祁青泓,笑得更开些,朝他高兴的挥了挥手。一曲唱毕,小萝卜丁儿们终于三三两两的回家去,云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笑着朝祁青泓走过来,这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祁青泓几乎移不开眼,心底的某个角落仿佛随着云辰的走近而被狠狠的攥紧了几分。路边停着一部东风猛士越野车,祁青泓穿着一身休闲装,深灰色卫衣,短款的羽绒服和运动裤都是纯黑色,同平日西装革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特别戳人。云辰爬上副驾驶,祁青泓一脚油门向沙漠纵深行进。广袤的大漠一望无际,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仿佛把这里汹涌的波涛、排空的怒浪在刹那间凝固起来,让它永远沉睡。沙丘鳞萃比栉,沙地非常松软,为避免越野车陷进沙坑里,祁青泓把速度拉得极快,云辰紧紧的抓着把手,心脏的跳动跟着沙丘起起伏伏。祁青泓笑着看向云辰,“感觉不舒服就随时喊停”,云辰大声的回答“好”,他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和刺激。真正的冲沙是勇敢者的游戏,它并非旅行社标价几百元、上千元的体验那么简单,首先冲沙的装备必须是性能极好、经过改造的越野车,其次车辆在行进过程中要随时根据风向判断沙丘背后是缓坡还是刀锋,然后再决定以什么样的速度和档位通过。祁青泓的车技出乎意料的专业,手脚反应极快,油门和方向控制得非常好。无数道黄沙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伴随着沙丘的起伏,祁青泓驾驶着越野车一路高速行进,仿佛在向大自然发起挑战,攀上顶峰时,云辰觉得像是飞上了云霄,冲下陡坡时,仿佛失重下坠,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