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元府是陛下赐给三弟的,就算三弟媳再不讨喜也是状元夫人,如今两人站在,他们却在这儿坐着,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沈浪没有理会沈秦氏的话,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加双碗筷,还要我吩咐一遍?谁是你主子?”下人闻声,纷纷垂头退了下去麻利的加上一双碗筷放在沈浪身边。沈秦氏见此,将筷子猛地扔在桌上,尖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浪不紧不慢的将薛云扶到桌前坐下,贴心的盛了一碗滚烫的浓粥,“母亲,京都不比家里,如若母亲还如这般,那儿子只好辞官回乡了。”原主愚孝可不代表他也会事事顺着沈秦氏,就最后沈家全家被流放这一点,沈浪都没有必要伺候着她。这种人不是最在乎,最享受现在的一切吗?那他把这一切都收回去,沈秦氏还有作妖的底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娘辛辛苦苦省着嘴里一口吃一口喝让你过上了现在的日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说着沈秦氏又要开始撒泼耍横,沈浪冷冷的扫了眼沈秦氏,“母亲难道忘了,昨晚是母亲说要让天下人皆知儿子不孝,既然如此儿子何不坐实?”“母亲可知现今为官之道,最忌不孝,既然母亲都要亲手毁儿子前途,儿子何不先行告老还乡以保圣上英明?!”“你!你!!你!”沈秦氏捂着胸,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你少拿圣上吓唬我!”“我是圣上钦点的金科状元,若我传出不孝父母,苛待妻子,母亲岂不是说在圣上有眼无珠?那时候不仅仅是我,我们整个沈家都承担不起这个罪名!”沈浪一边说,一边不停给薛云碗里夹着菜,“母亲,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要想好了!”沈秦氏心里堵了一口气,她虽是一届村妇可这些日子下来,她当然听说过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若是因为她的胡言乱语得罪了陛下,那现在的这一切沈秦氏恶狠狠的瞪了眼沈浪身边的薛云,“是不是这扫把星跟你说了什么!?才让你这么顶撞娘!?”沈浪没接话,反而转口道:“母亲,儿子接您跟哥哥嫂嫂过来是来享清福的,趁着云儿现在年轻,以后家中琐事就教给云儿打理,让母亲多陪陪父亲,您二老享享清福。”听到这儿,沈秦氏才反应过来沈浪的意思,“你想让这个小贱蹄子夺我掌家权!?”“母亲会错儿子意了,母亲常说儿子不孝,儿子昨夜好好深思了一番,觉得定是府中琐事分去了母亲心神,让母亲劳心费力,所以才决定让云儿暂时打理家中琐事。”沈浪一席话说的漂亮,就是在坐的所有人都挑不出问题。沈秦氏还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被一旁的沈父给摁了回来,“够了!你常说三媳妇儿不顶事儿,现在人家来帮你做事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沈秦氏对沈父的呵斥不屑一顾,“你个乡下汉子懂个屁!?要不是我的朗儿!你以为就靠着你这两个泥腿子儿子能有今天的日子!?”沈浪在一旁看着,从原主的记忆里来看,沈父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庄家汉,心里面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原主的两个哥哥自然也是随了沈父的性子,但听沈秦氏这一番话,似乎别有意味。原主的记忆里只记得沈秦氏曾经是当地土财主的女儿,后来家道中落后嫁给了沈父,可现在看来,原主上面的两个哥哥并非是沈秦氏所生。难怪!难怪原主之前的记忆里只有沈秦氏,秦莲,别说两个为他劳心劳力的哥哥哥嫂嫂,就是连沈父出现的次数都极少。沈浪在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还真是狼心狗肺的一家人呐。沈秦氏现在的心思不难猜,以前过苦日子的时候,全家靠沈浪翻身,所以才忍气吞声的将就着两个继子。而现在全家都靠着沈浪,所以沈秦氏的底气又回来了,再加上前些日子跟贵太太们相处的多了,那些自私自利的算计,手段也全都死而复苏了。眼见沈秦氏还要咄咄逼人,沈浪立刻截住了话头,“儿子能有今日大哥二哥劳苦功高,这些儿子都记得。”沈秦氏狠狠的剐了眼总是跟她唱反调的沈浪,对薛云阴阳怪气道:“我倒是有心教,就是不知道你媳妇儿认不认得字还是会事儿?!”薛云看了眼沈浪,再想到刚才沈浪的极力相护,福身不卑不吭的应道:“母亲不必忧虑,儿媳家中年岁已到主母就会托嬷嬷教授管家之事。”说完还对沈浪福了福身,“还请相公放心,云儿定不负相公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