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五条悟的声音把他的思绪由远及近的拉回,他转过头,看向车内。
硝子一个人坐在前排,三个大男孩挤在后座,五条悟坐在中间。上车时,未怜久见车内空间不够,提议自己回去,却被五条悟坚决驳回,于是最后三个人只能可怜巴巴地挤在一起。
“怎么了?”
五条悟抱怨:“一上车你就一直看着外面,我们叫你也不答应。真是的,你到底在看什么啊?”他把头凑到未怜久面前,学着他的样子往外看,柔软的白发被风刮着糊了未怜久一脸。
“什么也没有嘛。”
“悟,你先起来……”推开五条悟后,未怜久打了个喷嚏,鼻子被他自己揉的通红,眼睛也有些湿润。
“不是吧?这就感冒了,好逊啊,久。”
未怜久靠着窗边不说话,没过一会,五条悟又凑过来戳戳他的脸,稀奇的看着他:“生气了?”
其实并没有,他一直一直在全神贯注想着那个问题,导致反应比平时慢许多。
“不是。”他慢慢回答。因为小时候的原因,他一旦遇到自己难以明白的问题,就难以抑制地感到焦躁、不安,越这样就越强迫自己去想,最后形成一个恶循环。
于是本来温暖的记忆因为强迫性的折磨也染上了阴影,未怜久无意识地扣紧手指,一滴血珠悄悄落下。
但这样的动静瞒不过咒术师过人的五感,五条悟难得强硬地掰过他的手,仔细观察:“你受伤了?!”
旁边的夏油杰闻言也转头看过来。咒术师受伤是常事,他们几个受伤也没见悟反应这么大,总觉得他是不是对久过于关注了?
但不管悟怎样,现在久的伤势最重要。夏油杰关心道:“怎么了,久?”
这时未怜久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垂眸看着手上的血口,“啊,抱歉,刚刚在想问题,弄脏车子真是太不应该了。”
“现在是讨论车子脏不脏的时候吗!”五条悟烦躁,“硝子!”
“嗨——让我看看——”家入硝子从前座扭过身,伸手要给未怜久治疗。
未怜久手下意识蜷了一下,“哈哈,这点伤势就不劳烦硝子了,我……”
五条悟抓住他的手腕伸到家入硝子手边,短暂的治疗过去,未怜久的手完好如初,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五条悟看着他躲闪的白色带金的睫毛,看着他微张的不知所措的嘴唇,看着他像是被手心的温度烫到而颤抖的想要逃离的手腕。
“说吧,什么问题?”
漫长的沉寂过后,正当五条悟以为未怜久又想敷衍过去的时候,他说:“你们,你们对精神病是怎么想的呢?”
他说:“总是在胡言乱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怪胎、废物、恶心……现在想想,我在大家面前也是这样吧,说着没有证据的无限世界,有着奇怪的世界观,自说自话……”
他说:“总觉得,被关在病房里的,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