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巧也心知自己有些猴急了,摆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地收起来:“我听说你的事情了,身为半妖,想必这些年你在白府过得很不好……”白烬尘礼貌微笑。“所以,我有意将你收为禁脔,祝你脱离苦海……”白烬尘笑容更甚:“哦?禁脔?”段巧见到他的笑容,以为他很高兴,于是点头,继续道:“嗯!你放心,我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绝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字还没说出口,她猛地瞳孔一缩,僵住不动了。一根极细的银白丝线笔直射穿她的天灵盖,蹿入她的身体里。“诶?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她表情骤然变得迷茫。白烬尘笑而不语。“你们在干嘛呢!”情急之下,莫晞直接把两扇门直接卸了,一手一扇拿在手里,气喘吁吁地问屋内的两人。嗷!x12【一修】段巧怂了。如果说这房里只有她和白烬尘两人,她就敢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可现在来了个第三人之后,她有些慌了。“没、没什么,我就是来问问他是否愿意今后留在嗣场陪我。”“嗣场?”莫晞把两扇门拆掉的门掷到地上,跨过门槛,拦到白烬尘身前,正色道,“不好意思,这位不去嗣场。”开玩笑,嗣场这种危险黑暗的地方,傻子才愿意去。“你、你算什么东西,白公子都没说话呢,你凭什么替白公子回答?”莫晞转身问:“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想去嗣场吧!”白烬尘:“……”莫晞又转回来:“你看,他说他不去了吧。”段巧:“……”他刚才有说一个字吗?段巧还想争辩,谁料一根锋利的冰锥抵到了她嗓子眼上,彻骨的寒意弥漫开,如千万条冰冷的蛇一样爬到她浑身上下每个角落,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激灵。“好、好汉饶命。”她只能作罢。冰锥被撤回,她逃也似的夺门而出。回到自己房间,落了锁之后,她不知是冷的还是骇的,浑身战栗个不停,整夜都没有睡安生。翌日中午,她从噩梦中惊醒,然后迷茫地抚了抚后脑勺,竟然全然忘记了昨晚在白烬尘房中发生的一切。又过一日,画舫到达目的地,在城内码头靠岸。嗣场一行人浩浩荡荡下了船,直奔拍卖大会所在之地而去。行至半路,猛地一颗大白菜砸向他们。“贱人!你玷污了我夫君,还纵容妖兽将他吞吃!现在还敢出现在这里,你当真不怕遭报应吗!”紧接着,臭鸡蛋烂菜叶什么的接连不断的砸了过来。莫晞幻化出冰盾格挡。段正鸿身为长者,站出来说话:“阁下少安毋躁,敢问你是因何事在此喧哗?”那悍妇见说话的是个老人,便决定卖他几分面子,她捏紧手中的圆白菜,猛地朝一人掷去,莫晞见砸向的那人皮糙肉厚正好是个欠收拾的主儿,便趁机撤去冰盾。一个闷响,圆白菜砸到了段巧脑门上。“就是她,一月前晚上醉酒从花楼出来,可怜我丈夫那晚背我出来找大夫看病,谁料还没到医馆,半路遇到这瘟神,反倒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悍妇说着说着,声泪俱下,眼睛里充斥着仇恨与悲伤。“她说的可是真的?”段正鸿沉声。段巧局促不安:“我、我不记得了……”龙头拐杖猛地一戳地面,甚至借用了契妖的力量,阵阵灵力激荡开来,释放出威压。不知怎的,段巧妥协了,她垂下头嗫嚅道:“是我干的。”听到这话,段正鸿额角青筋凸起,杵着拐杖过去作势要打她,他身边的人赶紧将他拉住:“段老您息怒啊!”“你这不孝女!我原以为你只是性格顽劣,不至于不识大体,没想到你竟敢做出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当真是我错看你了!”段正鸿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憋得面红耳赤,咳嗽不止。“父亲!”段巧委屈,“我当日只是喝醉了,一时冲动才让虎妖把那人吃了的,若是平日,我又怎会干出这等荒唐事来呢?”“好一个喝醉冲动!”段正鸿被气笑了,“你仍旧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是不是?”“女儿没做错什么……”段巧小声嘀咕。“你没做错什么?”那悍妇咆哮,朝她狠狠扔了一枚臭鸡蛋,蛋清蛋黄流了段巧满脸,好不狼狈,“那我逝去的亡夫又做错了什么!他只不过是背我去看病而已,难道就理所应当应该去死吗!”周围围观已久的群众百姓听了,也开始嘀咕:“看他们的装束,像是嗣场的人,嗣场中人向来见钱眼开,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也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