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破皮一个性质,血都没渗进指甲里。幸亏裂痕只是在指甲偏边缘的地方,刚才在楼下也清洗过后到楼上已经止血得差不多了,算较轻的外伤。
而且他生死关头之下紧急使用的左手,所以其实真没那么严重。
不过引发这么大骚动,他待会肯定会被喊去办公室谈话就是了。高考前夕还闹出这种幺蛾子。
烦。
陆廷叹了口气。
手里握着的笔半天也没有动一下。
严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紧张表现。那阵骚动发生后他第三次回头望过去。
据说是指甲劈裂了。后排也只看见了围观者们的攒动不休的背影。即使严墨自己是倒数第三排,但倒数第二排本身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一道人墙将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最后从漏出的缝隙里瞥见一秒,看见一只骨节分明血迹斑斑的手举在那里。
陆廷的手。
严墨盯着那一处,一时没有动,也没了反应。
直到旁边同桌询问一句“怎么了严墨?”,他才回过神。
严墨从位置上站起来,又坐下。
刚坐下没一会儿,严墨啪的一声放下笔。他表情紧绷着,一副气势汹汹的即将找谁报仇的模样。
严墨讨厌变得愚蠢。
他讨厌自己。
陆廷和他们当时打球的一帮都认为这点小伤属于磕磕碰碰的范畴。
打篮球有些磕磕碰碰的都太正常了。刚才那一下是他接球的姿势不太好,指甲才会劈裂。
有人拿了新的抽纸过来。陆廷丢了手上染血的纸团换新的。
“矿泉水来啦,”老八挤出人群:“你再冲一下手。”
陆廷刚想抬起头说声谢谢,下一秒,举着的伤手忽然就被横空伸出的另一只手粗暴地一把攥住。
陆廷:!……手!他的手!
是真的用攥的——凭着这一个锚点,有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这才能从人群包围圈里突兀地挤了进来。
和他本人的风格一样,严墨靠近的方式也是横冲直撞的,生硬的,铁骨铮铮的(?)。
他抓住陆廷就不肯松手了。
围观人群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严墨?”
当时围观的一圈人说是全愣住了都不为过。
因为他当时的行为任谁看都挺奇怪的吧。谁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
只有陆廷了解,从这么多人的包围圈中冲出来,大概对不善交流的严墨来说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
果然很有他的风格啊。被握住伤手的陆廷本来还挺懵,旋即卑微想道。一如这人往常粗暴直接的社交方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