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楼栖鹤、周柏言都喜欢男的,曲悠悠又暗恋周柏言,然后敌视楼栖鹤。难不成楼栖鹤和周柏言在一起过?江云川倏地瞪大了双眼。他的脑洞开起来一下子如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楼栖鹤看着他皱着眉头,脸色一下子黑一下子白一会儿又红的,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他满脸黑线地抬起手在他脑瓜子上面拍了一下,无奈道:“把你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江云川单手捂着脑袋,颇为不服:“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楼栖鹤:“查出来的。”他的脸色太平静了,平静到他们仿佛是在说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江云川突地就想起了上次他查地址那事,他就像个黑客一样,那动作熟练得仿佛做了无数次一般。他明明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以前会被称为废物呢?有这技术,分分钟吊打一片人好吧。江云川百思不得其解,偏着头问他:“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以前会这么……”他倏地卡壳,忽然发现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楼栖鹤的曾经,那是他被无数人唾骂的曾经,那个谁都能上去踩两脚的他的曾经。楼栖鹤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以前吗?在遭受谩骂的那段日子里,几乎没人为他说过一句话,就连在一起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养父母都没有。他真有这么不堪吗?他以前的生活真有这么糟糕吗?他突然想起在书店第一次见到楼栖鹤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好似不看在眼里的淡然模样。仿佛看淡了人世间一般,他就是负手站在圈外的围观者,冷漠地看着一切发生。像个局外人。“你真的是楼栖鹤吗?”江云川低头喃喃道,垂下的眼眸隐去许多复杂的情感。“以前什么?以前这么惨吗?”楼栖鹤淡淡接下他的话,扯开唇角,笑了一下。他听到了江云川最后近乎气音的那一句,但他不想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就这样吧,让他慢慢地猜疑,等到哪天他彻底露馅了,他应该就会来问了吧,到那个时候,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都欣然接受。江云川一言不发。他的视线落在切得大小不一的苹果块上,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接近一分多钟后,他又快速调整好情绪,抬头朝楼栖鹤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他微微笑着,打趣道:“这可不是我说你惨的啊!”楼栖鹤垂眸轻笑。江云川又插了一块苹果吃着,含糊不清地问:“如果我开工作室了,你要不要来当我经纪人?”听清楚了他的话的楼栖鹤疑惑地看向他。江云川吞下苹果,视线移至窗外,右手拿着牙签毫无规律地轻点着果盘,说:“就是那种挂名经纪人,不需要你去帮我谈合作,只要你的名字挂在我工作室名下就行。”“挂名经纪人?纯拿工资不做事那种?”楼栖鹤缓缓勾起唇角,上半身慵懒靠于背椅,他漫不经心地侧过眼,视线落在江云川苍白的侧脸上,低声问:“为什么?”江云川垂下眼帘,心头涌上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他拿着牙签不经意地在果肉上面戳着,一下一下又一下,似要把那一小块苹果戳得千疮百孔一般。楼栖鹤盯着他无意识的动作,眼底露出浓浓笑意,轻轻地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江云川反问着自己,抬眸撞进楼栖鹤黑沉沉的眸子里,他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他微微张开嘴,轻笑着说:“大概,因为你是我……”“朋友吧。”可是,这个朋友啊,是熙和春风,是绯红晚霞,是璀璨星光,是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如的,都不如的所谓的朋友。江云川终于低头把那个戳得不成样子的苹果插起放入了口中咬住,这个苹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特别的甜,甜到腻,腻到让人发慌。楼栖鹤沉默地注视着他。江云川就低着头,机械般地一口一口把整盘苹果吃完。“好。”在他插起最后一块的时候,楼栖鹤的声音就这么突兀地响起。淡如徐徐微风,稍不注意便会消散。江云川猛地抬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楼栖鹤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得温柔,极有耐心地重复了一句,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我说好。”“听清了吗?”他微微抬头,问道。江云川眨眨眼,目光与楼栖鹤的在半空中对接了一下,他听见了自己似要破膛而出的心跳声,也听见了自己无法抑制的含着笑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