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醒,耳边是老虎的呼呼鼾声,昏暗中手心黏腻出了汗。
他肩膀被碰了下,楚幺吓的一缩脖子。
等心绪镇定下来后,他才意识到是白骨在担心他。
楚幺侧身面向白骨,想起梦里的对话,有些同情嘟囔道,“所以,白骨你也是被献祭给山神的吗?他可真蛮不讲理。”
白骨轻抚他脑袋的动作一顿,他是不是把人吓到了?
楚幺下意识伸手抱着白骨准备闭上眼继续睡,不过白骨冰冷硬的咯人,楚幺迷迷糊糊中又翻身,抱着软乎乎的老虎蹭了蹭脖子,陷入春眠中。
白骨起身,给一人一虎留宽敞的位置。
默默在屋檐上惊掉下巴的土地公,还是觉得刚刚那梦境太离谱了!
他是这一方土地公,只要山神大人没设下结界,他都能感知。
这简直离谱。
明明山神大人给他说的是,这个人比以往来的妖邪更危险神秘。
结果山神大人转头说这是他的妻子。
更离谱的是山神大人被拒绝了。
然后山神大人还悄悄抹了楚幺的梦境记忆,当做无事发生。
土地公皱着眉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漏了那些细节,嘴巴舔了舔羽毛,而后唰唰在手心写观察札记。
土地公奋笔疾书时,忽然眼前一暗,一抬头吓的差点一头栽倒。
白骨形态的山神大人真吓人。
楚幺在某种程度上还能和白骨睡,真是太(缺)爱了。
沈无延看着土地公手心金字闪闪归类成册,支着下巴问道,“分析出来了什么?”
上司发问,土地公头皮一紧,严肃道,“楚幺是第三千七百二十名来这里的,以前来的人目标明确心思好猜,但这楚幺虽然不知情,可明显是幕后人挑来专破您无情道心的。”
他们下界是地仙,要飞升上界就得继续修炼。
沈无延天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定是背后人嫉妒才锲而不舍,一年又一年的往这里塞人。
一把年纪的土地公,在上司面前还忍住紧张。
沈无延一笑,“谁说我修无情道的。”
土地公惊讶,“可您……”以前从来不笑,冷冰冰的冰块脸。且那些妖邪都说山神大人是天生无情道圣体。
原来不是啊。
土地公长松一口气。
“那为何辣手摧花?”
“烦。”
“那,那楚幺明显也是个陷阱,您为何还试探出真情实感了?”
沈无延淡淡道,“我自愿入套,那就不是圈套。”
“为什么?”土地公不明白,明明前面那么多俊男美女,何为偏偏是楚幺。
沈无延望着天上明月,“你还记得四百年前的战乱吗?”
土地公自然记得。天下邪魔尽出,要不是山神在这里坐镇没有战火,他这个土地公也要重修了。
那时候烽烟战火遮天蔽日,民生凋敝,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完全山野兽化又如同枯草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