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这绵延大山,都是村长分给村民的口分田。往往砍了大树就要补种小树,这样才能生生不息后代同享。
楚家庄不仅不补种,村子里的青年还专门挑冬天大批大批的砍伐别人村子的树。砍来烧炭卖钱可是楚家庄一年的重头进项。一有纠纷,楚家庄的人蛮横霸道,像一团粪水里的蛆似的,谁都招惹不起。
因看到楚家庄的山边树林明显疏密,是因为砍多了没补种,三个妇人又嘀嘀咕咕骂了一顿楚家庄的人。
楚幺听着有些害怕。
幸好他刚刚没说是楚家庄的人。
不过妇人道,“不过楚家庄前几天倒霉了,听说一群青年进山打猎,被马蜂窝蛰的鼻青脸肿像个猪头。”
“是啊,哈哈,我也听说了,关键惠婶家男人准备进山打猎的,结果一只兔子直接往他怀里蹦跶。楚家庄一群人走空,咱们下口村一个男人一进山就猎了只兔子。”
惠婶就是牛车大爷家的大儿媳。
惠婶男人是以打猎为生,在山上支了个茅草屋,一进山就是十天半个月。但是近年干旱打猎也难,家里地难耕,需要多挑水挑粪浇灌。农活更加重,男人便不想进山了,只想在家陪着媳妇儿种地挑粪。
前几天刚被惠婶不情不愿轰进山里,可男人还没走进深山,就连接捕猎到了山鸡野兔。男人没多想,喜滋滋回家交差了。
三个妇人说着说着又开始说笑惠婶,说她男人本事好又顾家,在山里打猎每年都能赚些钱。
要是私下里就几个姐妹,惠婶倒是乐的她们说。
可前头有公爹后头有小孩子,这些婆娘都是嘴巴没把门儿的。
惠婶鼓着脸轻斥,“收敛点,别带坏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我十八岁了。”楚幺小声纠正道。
三位妇人惊诧,这看着明显就是十五六岁一样高,瘦小,脸也稚嫩,晒的黑。下车时,三位妇人看见楚幺手心厚厚的茧子后,都没出声了。
这是什么遭罪的小可怜,家里干苦力的男人手心茧子都没这么厚。有的茧子已经磨了一层层变成肉茧了。
下车摆摊子时,两个婶子一个卖糠一个卖谷子都不在同一处卖,剩下大爷的儿媳妇惠婶儿是卖咸菜的,楚幺就跟着她一起卖。
镇子上摆摊有一条专门的菜街,摊位是早来早有,一个摊主缴一文的清扫费就可以了。
楚幺来的早,恰好赶在早食前,镇上的百姓都才出来买菜做饭。
楚幺学着惠婶摆摊,他把笋子摆在篮子里垒尖儿,方便别人一眼看到。
接着便紧张地蹲在摊子后,目光炯炯的盯着街口。
一看到挎着篮子进来的大婶们,他下意识想低头,于是双手捧脸不让自己低头,目光越发坚定瞪圆地看着来人。
可他又脸皮薄,学不来旁人的叫卖。
而且听旁的摊贩和买主打招呼,明显是熟脸老顾客。
楚幺挠了挠脑袋,只眼巴巴的望着路口来人,他眼睛大又亮,来人被盯久了自然顺着视线寻来,此时楚幺就冲对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