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在了原地。
眼前人的脸,深深地刻在她的记忆深处,她不可能忘记。
时隔多年未见,只一眼,她便能确定他是谁。
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眸,透着熟悉又陌生的光芒……
直至那人忽地轻声哽咽地唤了她一声:“阿姐。”
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委屈,仿佛穿过了漫长的时光。
赵玉妗说不出话来,难以置信地倒退了两步。
“阿姐认不出我了麽?”寒英眼眶泛红,紧紧盯着她看,目光之中包含着期许,“是我,寒英。我没死,我还活着。”
……
这几日,赵玉妗依旧未从阿弟还活着的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寒英与她一同躲在镜湖轩里,姐弟俩也不出去,有人来时寒英便躲起来。
这几日恍若做梦一般,赵玉妗每日都要拉着手看着他。
她已是不知道第几次问:“阿弟,真的是你麽?”
“是我。”寒英忍俊不禁,“小时候磕到了额头,留下了一小块疤,阿姐可是心疼了好久,难不成有假麽?”
赵玉妗轻轻摩挲着那块伤疤,眼神之中流露出悲伤,“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阿姐。”
寒英乖顺地将脸颊贴在赵玉妗的手心上,蹭了蹭,像是小时候一般依赖她。
赵玉妗也试探想问他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麽,为何会这麽瘦,可他却始终不肯说,只是摇摇头安抚她,“阿姐别问了,都过去了,往后的日子里,我会陪着你一起的。”
“好麽?”
“……好。”赵玉妗点点头,“你不愿意说,我便不问,若是日后你想跟说我了再说。”
“我们这样呆在镜湖轩却不是个办法,我要想办法让父皇放我出去。再想办法告知父皇你还活着?”
听到“父皇”两字,寒英垂下了眸,“阿姐莫急,我有计划。”
眼前的阿弟不再是当年那个圆滚滚的模样,反而瘦得轮廓清晰可见。
赵玉妗察觉到什麽,迟疑地问:“寒英,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寒英却是笑着安慰她,问:“怎麽会,难道阿姐不相信我麽?”
“不,你是我在世上最重要的人,阿姐相信你。”
“那阿姐就先别问了?我这几日只想好好陪着阿姐。”
……
到了夜里,冷宫疯妃还在唱歌,寒英不知何时出去了,再回来时手中却拿着一张破成两半的画。
寒英拿着画走了过来,“这几日她都吵个不停,阿姐怎麽休息?”
“寒英,你拿着的是什麽?”
“……那疯女人拿着的画,我见怪异便抢了过来。”
“抢?阿弟,你没伤她吧?”
寒英笑了笑,“阿姐放心,我不会随意伤人的。”
赵玉妗瞥了一眼那画便愣住了。
这画像上的半张脸怎麽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