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妗看着她,问:“姝娘娘身边已有静竹姑姑,你觉得你在永安宫中会有立足之地?”
“奴婢会想办法。”
“好,且不说你说的这些虚无缥缈的话,你又怎麽知道本宫会帮你?”
“殿下会的。”
面前宫女眉眼寡淡,看起来毫不起眼,此刻眼神之中却充满了坚定的神色。
赵玉妗没想到她如此笃定,一时间也愣住。
她忽的想起那日自己在书房亲笔写下的善听二字。
赵玉妗望了一眼天色——
今夜的月亮和那夜离去永安宫之时一样。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怜人又何止她一个呢?
赵玉妗垂眼又看了一眼绣夏,迈步离去。
绣夏依旧跪着看向一言不发离去的公主,有些慌了,连忙叫她:“……公主?”
绣夏也怕自己赌输了。
半晌,只听到那位公主的声音渐渐远去——
“别再跪了,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绣夏这才骤然松了一口气,伸手擦掉流下的眼泪,她又用衣袖动作轻柔地擦了擦手中那块属于善听的腰牌,低头一颗颗将洒落的果子捡了起来,仔仔细细地摆回了盘中。
金乌西坠。
京都街巷之中店肆林立,灯火通明,在沉沉的夜色之中宛若一条璀璨星河。
离宫之后,公主府马车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在拐角处缓缓停下。
越珠看向赵玉妗,轻声问道:“公主?”
“你们在这等我,我一个人下去走走。”
赵玉妗只觉得烦闷极了。
比起宫中觥筹交错的热闹,街市上的喧嚣则是不同的感觉,少了那些繁文缛节与虚以委蛇。
街边的摊贩各个脸上挂着笑,热情地吆喝着。
只是赵玉妗还没走两步,就有人叫住了她。
“等等——”
赵玉妗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着黑色劲装,身量高挑的少年。
与他澄澈的声线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戴着一张可怖的黑色鬼面面具,只露出那一双琥珀色的双眸。
少年正直直地盯着赵玉妗看,毫不避讳。
而后,他朝赵玉妗摊开手。
少年手指修长,手心里立着一枚小巧的香囊。
少年还有些许青涩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你的香囊掉了。”
赵玉妗只是扫了一眼,轻轻摇头:“不是我的。”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道了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