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守玉第一次看到如此妆容豔丽的她,他忽然觉得心口发胀,那种心跳如鼓的感觉再次传来,就像是古井无波的水面上飞来一只突如其来的蜻蜓,泛起了一点一点的涟漪。
耳边甚至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
面前赵玉妗涂着红色口脂的丹唇在一张一合,她说什麽却一点也听不到了。
鹤守玉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收紧,莫名的情绪从他的心口蔓延开来,犹如藤蔓疯长,他往后退了两步,手心竟微微冒出了汗。
“问你呢!你怎麽不说话?”赵玉妗扶着头上沉重的凤冠,控诉着。
鹤守玉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晦涩地扯了扯唇角,“我……”
“你什麽你?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都看光了!”
鹤守玉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
他,只是看了一半而已。
应该……不算看光。
“我不信。”
“…t…说了没有,就没有。”
鹤守玉刻意不再看她的眼眸,极力克制着自己此刻异样的情绪。
到底是为什麽,他不知道。
鹤守玉目光落在地面上的红色绸缎上,他眸光沉沉,很快下定了决心。
冯倧又喝得酩酊大醉,他脚步踉跄地走进偏院里。
他晃晃悠悠地在老妇的搀扶下走到屋门前。
他看向老妇,“都梳洗好了?”
“好了,公子放心。”
“嗯,你退下吧。”冯倧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门被推开,发出沉闷悠长的吱呀声。
冯倧只觉得今晚自己着实是喝太多了,目光朦朦胧胧的,屋内红烛摇曳,只看见一人静静地坐在那张床榻上,红色嫁衣鲜豔夺目,盖着红盖头。
冯倧忍不住癡癡地笑出声,迈步走了进去。
他摇摇晃晃地朝床榻边走去,“是我来晚了……让美人久等了。”
面前美人却一言不发,像是恍若未闻一般静静地坐着。
冯倧将酒瓶随手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却压根放不稳,酒瓶直接倒了下去,从桌面上滚落,酒液洒落一地。
顿时,酒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冯倧伸出手连连指着面前的人,眼神迷离涣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呵,故作神秘,我喜欢!”
“喜秤呢?喜秤去哪了?!”
冯倧的话语断断续续,终于在床边看到了那把喜秤。
“在这!”冯倧拿起喜秤,“找到了,等我,等我来挑起你的盖头!今夜,我们……”
“我们……”冯倧舌头打结,用力地眨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不行,我今夜喝太多了……你,你自己把盖头掀起来,给我看看你的样子!”
半晌后,依旧无人回应。
冯倧着急了,脚步虚浮,就连手中的喜秤也拿不稳,一把掉在了地上,他晃晃悠悠道,“你怎麽不说话?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