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你店里做工的小工都去哪了?”
“……我说过,太累,跑了。”
赵玉妗眸色冰冷,“跑了,还是死了?”
吕怀安眼神之中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他闭上眼,没有回答。
很快,一道冷意传来。
一把短刃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吕怀安睁开眼,与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的鹤守玉四目相对。
鹤守玉神色淡漠,深邃的眉宇之下是那双凛然的双眸,他拿着短刃缓缓地在吕怀安脖颈上滑动,他声音毫无起伏,“她问你,你就回答。”
“回答?”吕怀安却笑出声,“可我要是说了,我就活不了了。”
鹤守玉点点头,手中的短刃稍稍用力,轻而易举地戳了一下吕怀安的脖颈,很快有血珠渗了出来。
“你是郎中,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匕首指的是哪里。”鹤守玉垂眸,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唠家常,“……只要我一用力,你的血就会从这里喷出来。”
吕怀安闻言瞬间白了脸,“……你!”
鹤守玉淡淡问道,“……说吗?”
“……”吕怀安欲言又止,而后还是摇摇头,“我不能说。”
“嗯。”鹤守玉点点头,“——那你是想现在就死了?”
“……”
面前人神色凉薄,看上去并不是在说玩笑话,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股寒意直直地从脚底冒了上来,吕怀安闭了闭眼,颤抖着声音道,“好,我说,我说。”
嫁衣
一直坐在一旁的赵玉妗闻言也站了起来,走向吕怀安,“说吧,那些小工都去哪了?”
“都送到大将军府上去了。”
赵玉妗直接问,“冯昇的儿子?”
吕怀安诧异地看向她,“……你怎麽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玉妗轻笑,“那她们人呢?”
“冯昇……冯昇的儿子好色,家中早已有十几房小妾,有一日他来德善堂,看中了我这煎药的小工,见她貌美,便……”吕怀安顿住,片刻后,他又继续说,“之后的日子里,他就像是疯了一样,让我以招小工的名义替他物色美貌女子。”
“你为什麽要答应他?”
吕怀安停顿了一下,而后苦笑出声,“自然是因为我不得不这麽做!那是大将军的儿子,我一个小小的郎中,我能怎麽办?”
“小小的郎中?”赵玉妗听到这忍不住笑了下,而后冷冷看向吕怀安,“可我却听说你很是有本事,只为京都之中高官世家上门诊病,从不接诊平民百姓。你这还挂着悬壶济世这幅字,你自己看着不觉得好笑吗?”
吕怀安看向那副挂在墙上的字,那副字的纸面上已经因为时间的痕迹而开始泛黄,吕怀安想起写下这幅字的那个人,眼神逐渐暗淡。
吕怀安别开眼不再看,他的声音中带着嘲弄,“好笑又如何?我只知道,我要在这里立足,我要在这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