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妗擡眸看向鹤守玉:“鹤守玉,你——”
话到嘴边却忽的顿住。
只见鹤守玉静静地坐在她身旁,皎白的月色丝丝缕缕地洒落在他的身上,恰似画笔一般勾勒出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形,周身泛着一层清冷的光晕。
束着的墨发有一缕散在了他宽阔的肩上。
他的双眸犹如深邃的寒潭,此刻正垂眸认真地看着她。
鹤守玉低声说:“……先别动。”
赵玉妗的目光又从鹤守玉的双眸往下看,在他的鼻尖上停顿住,鹤守玉鼻尖上的那枚痣生得极好。
鹤守玉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涂开药膏。
下一瞬,赵玉妗才因痛意回过了神来,“……你能不能温柔点?下手怎麽这麽重?”
她又往后挪了一步,疼得微微蹙眉,下意识地伸出手推了一下鹤守玉,整个人往后仰倒,身形一晃,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
四目相对。
一时间,两人皆愣在原地。
鹤守玉反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放开。
他的眼睫低垂着,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脸。
半晌,只听闻鹤守玉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赵玉妗愣了愣,不明所以:“怎麽突然说这个?”
鹤守玉看着赵玉妗额头上的青紫色,目光闪烁:“是我让你受伤了。”
赵玉妗愣了神,随即笑出声:“……我又没怪你,更何况,又不是你让人来杀我的。”
鹤守玉薄唇微抿,松开了握着赵玉妗手腕的手,而后放轻了动作,再次涂抹在她的额头上。
药膏冰冰凉凉的,在额头上随着鹤守玉温热的指尖化开。
鹤守玉的目光又落在赵玉妗发髻上的一根新发簪上,发簪看上去质地普通,不像是她平日里会戴的。
鹤守玉状似不经意地问:“发簪是在这里买的麽?”
“嗯,昨夜你让我一个人先跑,身上穿的还是……中衣,我这辈子都没这麽狼狈过!还好路上遇见沈大人。”
鹤守玉呼吸一滞:“那他——”
赵玉妗连忙道:“还好他是个君子,不曾有任何逾矩。”
“……”鹤守玉很轻地嗯了声,又停顿了片刻,“发簪,也是他给公主买的麽?”
梳发
赵玉妗想到沈溪亭付的银子,没有多想,点点头应声道:“是啊。”
“……”
“对了,说到这,昨日你拿走我的发簪呢?还给我——”
赵玉妗朝鹤守玉伸出手。
想到这,鹤守玉的眸色就沉了下去,沉默了半晌才回答:“……断了。”
“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