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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昔本是倚龙城城队队员,偏偏又是跟奚族一起来的,好在潜龙城城主府大,不需要几人一起住。但安排住宿的时候,沐泠烟还是单独找了月吟昔。
月铭炤算是知道内情的,没有跟着,奚栩虽然不知道内情,但她有眼色,看月吟昔和沐泠烟神情,也知道是有什麽她不好直接在场的事,随便找了借口也离开了。
沐泠烟带着月吟昔到了外边露天长廊才停下。月吟昔从沐泠烟出现开始就紧张,到了这只剩她们两个人的地方就更紧张了:“灵,灵雪夫人?”
沐泠烟转过身,笑得有些无奈:“叫我烟姨吧,不要紧张,我没打算棒打鸳鸯。”
月吟昔:“……”
夜谈
月吟昔由衷觉得潜龙城修得好,严丝合缝,否则但凡地上有个缝,她都要先钻为敬。
“今天叫你出来,只是想看看你,说几句话,没有别的。”
沐泠烟站的方向刚好迎着月光,皎皎明月照亮她衣服上的霜花纹,显得格外清冷与不近人情,她脸上却扬着笑,平白把清冷变作温柔:“我上一次见你,你才四岁左右。”
“那时候你才这麽高,”沐泠烟用手比划腰的位置,眼中满是柔和笑意,“抓着你爸爸的手乖乖站那儿,跟个小瓷人似的。我想你喊我一句姨姨过我抱一下,你还不乐意,非要我说让琛儿韵儿陪你玩才肯叫我一句。”
月吟昔看向沐泠烟,她却错开目光,去看月亮和远处夜色笼罩的潜龙城。刚经历一场危机,潜龙城四处的灯光黯淡了许多。
“你同你母亲长得很像,眉眼却酷似你父亲,”沐泠烟伸出手,似是想要接住月光,“吟昔,想不想听听你父母的故事?”
“我父母的故事?”月吟昔对这个有些好奇,她只在回忆里了解过父母,再者就是牧临琛说的故事,连月初泓和月初浔也没有跟她讲起过她的父母,“别人都说我父母是天纵奇才。”
“那都太笼统了,天纵奇才四个字远远形容不了初浅和奚淮。”沐泠烟叹道。
“二十多年前那场逐锋大会,即使到了现在也无可超越,最主要原因的就是初浅。不知道琛儿跟你说过没有,初浅还是战连擂台胜者。那时她契龙不过两年,红衣猎猎肆意张扬,一人一龙在战连擂台上从头战到尾,是真正的冠军,我至今都记得。”
那年的月初浅,长剑横扫,下颚微扬,站在擂台上就好似一束光:“倚龙城月初浅,还有谁来战!”
月吟昔也看向夜色下的潜龙城,目光好像可以随着沐泠烟的描述回到二十多年前。她看到的月初浅还是年轻时的模样,她也是第一眼看去,就觉得母亲应该是站在长风里肆意张扬的人。
“我其实见到过妈妈,但她说,她是个懦弱的人。”月吟昔敛眸。
“她只是重情,初浅是我们几个里最勇敢的了。”沐泠烟回忆起从前,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那年我们几个逐锋相识,面对诡森踌躇不前,还是初浅第一个提着剑,一股脑把我们往诡森拉。”
沐泠烟突然笑了一声:“初浅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奚二公子却最是谨慎,每每奚二公子做长远计划都会被初浅搅黄,他俩最初是我们几个里最爱拌嘴的。”
再然后就是她跟牧寒,她年轻的时候也算清冷,偏牧寒这个出身规矩最多的牧族人是个混不吝,大事上从没差错,小事上却总要同她作对,但他又把分寸拿捏得极好,叫人气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