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举的咖啡杯中,那几位老头笑得僵硬,像巴勒莫地下墓穴的干尸。
乔布兰德利出身普通,母亲是爱尔兰移民,凭借美貌嫁给律师父亲。像是所有排在中间、被父母忽视的孩子一样,他野草般长大,凭自己考上了达特茅斯、又进入了全美最大的通讯社。他擅长钻营、巧舌如簧,但并不将此作为人生的目标,因而工作一直不温不火。
不过他倒是乐在其中,閑暇时满意大利旅行,将赌|博赚来的钱随便的散给火车站附近的孩子们。
西西里的农用机器展览会,布兰德利早有耳闻,远在罗马的主编电话打到酒店,让他拍些照片,写篇漂亮的报道。他不以为意,不想为这种无聊的事浪费休假时间。
直到迈克尔柯里昂出现在房门口。
这位和他同龄的学弟极为低调,成绩却很漂亮,教授们青睐有加。兄弟会的例行活动里,他观察到迈克尔很擅长打扑克,精于计算,但如非必要,他绝不下场。布兰德利心生钦佩。
因而,当迈克尔提出希望他帮忙时,他立即同意了。
黑色的轿车先后接上二人,从巴勒莫到奥洛尔托亲王的城堡,一路铺了沥青,且清空了沿途的羊群,车感顺滑且平稳。
旅途无聊,布兰德利问:“所以,你是西西里人?”
迈克尔言简意赅地解释了自己的情况,只说是来西西里探望远亲。
他整晚没有睡好,梦境光怪陆离。一会儿梦见女孩曼妙温柔的拥抱,缠绵而滚烫。一会儿梦见空蕩蕩的柑橘林,树林草间,她仿佛从未存在过,又冷汗淋漓地惊醒。
布兰德利对纽约柯里昂家族发生的事有所耳闻,但他没有将麦克洛斯基的死亡和他们家族联系起来。见迈克尔神色疲惫,便不再说什麽,也闭眼假寐。
小轿车很快驶达目的地,古老的城堡恢宏大气,灰黄色的外墙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车子停在台阶前,侍从打开车门,引着他们向门厅内的签到台走去,一路铺有暗紫色的地毯。
米黄的桌布,喷泉草、葡萄藤和无数不知名的小野花,仿佛溪流般,绽放在桌面,又流淌至宾客的脚边。
两位俏丽的女孩坐在这肆意生长的绿色之后,登记每一位客人的名字。
迈克尔环顾左右,意外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西多尼亚、玛莲娜或是皮肖塔,通通都不在。他有些奇怪。
布兰德利拿出证件,用十分不熟练的意大利语说,“我是美联社的,上面有我的名字。”
棕发女孩严肃地问:“那他是谁。”
“他是我的助手兼翻译,迈克尔柯”
迈克尔迅速打断:“安东里尼。我叫迈克尔安东里尼。”这是父亲在西西里的姓氏,他重新用起它,不算撒谎。
女孩皱起眉,显然有些怀疑,另一名女孩的手已经放在呼叫保镖的电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