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恶毒的事情,真的是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能做出来的吗?
忽然,一道无法忍受的刺耳尖叫从病床上爆发。
方卿情绪徒然失控,指着方念桃尖声道:“你血口喷人!当年在场的只有我们三个人,陆唯哥哥都肯定是我把机会让给了你!你狼心狗肺竟然为了不道歉反过来污蔑我!”
“陆唯哥哥你说呢?!是不是方念桃在说谎!”方卿急切地朝陆唯求救,试图想四岁那年一般。
方念桃没有再给陆唯说话的机会,直接质问:“你既然如此坚持是你救了我,那你怎么解释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对我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恨?甚至不惜多次陷害撺掇我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你总是会把这些事情提前告诉某些人,把我贬低尘埃,恨不得我立刻就去死!你对我的恨从哪里来?!”
闻言,高朔等人面色涨红,纷纷看向别处。
方卿目光闪过惊慌,习惯性张嘴打压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何时恨过你!这都是你臆想的,你就是个白眼狼,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当初是我救了你!”
方念桃丝毫没有受影响,继续说道:“我们一家这十几年来不停地给你们一家送钱送人脉,如果说是因为贪得无厌而恨我,那是求财,比如说大伯母,而你不是,你的恨在这个家里就只针对我一个人而已,我一直不明白,想起记忆后我才明白,当年陆唯选了我没有选你,你不敢恨他,所以就懦弱可恶的把所有的恨和怨念都发泄在我身上,你才会恨不得我落入深渊,恨不得我死!”
“四岁那年你就能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谎,如今谎话说一千遍,你不会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吧!”
方念桃的声音铿锵有力,在整个病房内响地格外清楚,深深扎进了众人的脑袋里。
被指名点姓的胡丽莉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在所有人面前被戳中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事,方卿大脑一片空白,愣了一下,彻底爆发。
整个人如同疯子般用力捶打着被子,嘴里却不断诉说着这些年来自己的身体因方念桃而每况愈下,命不久矣。
“堂姐我求求你不要说谎了好不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死了你才甘心吗?要不要我现在就从这楼上跳下去你才心满意足吗?!”方卿张口不提当年的事,哭的肝肠寸断。
正常人被污蔑说谎想的是如何自证,而方卿则努力转移话题。
看她现在疯子般的行为,哪里还有平时娇蛮讨喜的模样?高朔等人惊惧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约而同地倒退了一步。
眼看方卿是打算死不悔改了,方念桃目光一冷,忽然把矛头指向久久无言的陆唯:“你呢?”
陆唯抬头看她,深邃的眼眸里带着缕缕血丝。
“敢做又不敢当,把所有的错全部推倒我一个人身上,我当年被你救算我倒霉,现在如你所愿了吗?这十几年来我们一家过得如此痛苦,而我一直活在对方卿的愧疚中,被人嘲讽辱骂,你满意了吗?”方念桃问他,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对方。
此刻不知怎的,那些因一场谎言而造成的痛苦记忆不断刺激着方念桃的情绪,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滚落。
我见犹怜到了极点,但看陆唯的眼神里却充满着恨意。
陆唯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不疼但是很难受,往常英姿勃发的身影愈发落寞,他的手指攥紧,喉结不停滚动。
方卿虽被保镖压制着,但声音却依旧不停歇地唤着他。
胡丽莉在一旁焦躁地抓住他的胳膊,让他给方卿作证,证明方念桃的话都是放屁。
方妈妈哀求着他说出真相,不要再伤害他们一家人了。
而方念桃眼中含泪,用憎恨的目光看着他。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为一个早该公之于众的谎话。
陆唯狼狈地偏头,躲闪着方念桃的目光,他忽然意识到,这件事造成的后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或许早该结束的。
陆唯满嘴苦涩,对方念桃艰难道:“对不起,是我昏了头,我本以为……”你们是一家人。
方卿怔了一下,突然冲他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崩溃大哭。
完了,全完了。
方念桃厌恶撇过眼,挺起腰板,抬手若无其事地擦去脸上泪,很快恢复好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