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烛朦通过一些方法给钟秀的。
唐嘉接过了梅花,叹息一声,望着白茫茫的一片,悠悠道:“‘正梅花、万里雪深时,须相忆’,负了我还要我记着你,呵。”
他脑海里蓦的闪过了烛朦的笑,眼尾的梅花,洇红的眼尾,最后汇聚成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早在鬼界离开的船上时,烛朦就和他说过,总有一天他会消失,无影无踪。那一天来的这么早吗?
唐嘉的泪要落未落,被他抬袖擦去,他垂睫看着怀里的梅花,扯了一抹笑。
或许亦是在说“儿女泪,君休滴”吧。
“洛鹤,你知道怎么去魔界吗?”唐嘉的目光投向了缓缓靠近的黄洛鹤。
“唐师兄,”听到这个问题,黄洛鹤心里有了猜测,只是笑着安慰道,“烛朦仙君去魔界了啊,那没事的,他可是天下第一。”
“能不能告诉我,他从前经历的事情?”唐嘉正了身问道,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
烛朦的状态并不好,撕开时空违背天道,哪怕表面风光灿烂,内里怕是……所以他才万分担忧。还有甪里离开时留下的话语,他一头雾水。
黄洛鹤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哪些可以告诉唐嘉,不知道告诉唐嘉会产生什么影响。
他干脆找了个托词:“师兄,我现在脑子有些乱,等我理一理可以吗?现在师父在愁混入仙门的魔界之人身上。”
“好,我会想办法的。”唐嘉垂睫,起身进了屋内,大有谢客之意。黄洛鹤识趣得离开了。
魔界之人混入修仙界的例子不少见。
这次又是为何?直接在灵夭绝境内杀人,是觉得无人察觉还是为了什么东西?
他翻阅了卷轴,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难以思索。
灵夭宝鉴已经破碎,再想去细细调查怕已经不切实际。
可是他脑子里的有些细节已经全然被烛朦的离开随之抹去了。
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唐嘉蜷曲着靠着床脚。梦开始的地方……梦开始的地方对他而言,或许是付信城吧。
付信……呵,烛朦是故意的吗?
不知道。他想烛朦亲口告诉他,就像烛朦想亲耳听见他询问一样。
他摸了摸储物戒,里面多出来一壶“白云碎”。唐嘉给烛朦的传音,烛朦不听。他们现在唯一相关联的,大概只有这个储物戒了吧。
白云碎落在了唐嘉手里,让他安了心。
有空做酒,看来还没真去魔界。可能是避着他,心也乱吧。
只是,没想到闻起来便醉了人。
他还从未喝过酒。只舌尖舔了一点,便觉得酥了舌头。
味道苦涩而清冽,同那天上自由自在的云一点都不像。也对,不然怎么叫“白云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