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醒了。”
唐嘉本能得浑身一抖,艰难扭头就看见了赤着上身跪在床边不远处的烛朦,烛朦面前还有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荆棘。
哦,那手臂上的红色抓痕也分外明显。
唐嘉有点搞不清楚面前的状况,他的脑袋还晕着,动作迟缓地解开了自己封住的脉,感受着灵气的流动,才觉得稍微好了些。
他开口想要询问,却发不出声音,尴尬地扭过头去。
“是弟子的错,师父想怎么惩罚都行。”
烛朦低着头,格外恭谨。
你但凡抽一丝放昨夜,我也不至于这样啊。唐嘉在心里暗暗道,叹了一口气。
他施法,烛朦面前的荆条就瞬间化为了灰烬。
烛朦抖了一抖。虽然知道师父应当是很生气,可是……难道是想告诉他,他的下场会和这荆条一样,灰飞烟灭——
唐嘉招了招手,示意烛朦过来。
烛朦跪着,极其虔诚地用膝盖挪了过去。
唐嘉眉一皱,挥了挥手示意烛朦站起来,烛朦乖乖站了起来。
再挥一挥手,示意烛朦靠近点,烛朦却不敢了,只是道:“师父现在不便开口,可以写下来,我这就去取纸和笔墨。”
他好像总是在奇怪的地方格外用心。
眼看着烛朦转身要急匆匆离开,唐嘉猛地揽住了烛朦的脖颈,下一刻雀衔红果。
哪怕唇被咬破了,烛朦也几乎下意识欣喜地回应,又瞬间清醒,猛地掩住唇推远了唐嘉:“师父还没酒醒,我去熬醒酒汤。”
逆徒!欺负我说不出话动不了是不是?!唐嘉愤愤地想。
等烛朦端了醒酒汤过来,看了看汤和汤匙,又看了看他师父,把碗递了过去。
唐嘉却张了张嘴,示意烛朦喂。
烛朦自然只能顺着唐嘉的意思。
他一眼都不敢看唐嘉,一直盯着碗沿,唐嘉却一直盯着他。
喂完收了碗,烛朦打算再次默默跪下。
唐嘉声音嘶哑道:“背对着我跪。”
师父……是觉得看到他那张脸就烦吗?烛朦郁闷得背对唐嘉跪着。
这是挠得多深,元婴期修者居然到现在还没自我恢复好。
恶狠狠戳了烛朦背上的伤口,唐嘉一点都不觉得解气。
他气的不是烛朦,而是自己。
可是做过就是做过了。他也不想逃避自己的心意。
大不了,就用那个。
唐嘉垂睫,回忆起那日拍卖结束在客栈,红纱说的话。
隐离芝。
“它生长在忘川河边,百年难得一见。研磨成粉入水或者扳下一小块入口都可以。只要服用者有一瞬间想忘记某个片段,它就能清除,哦不,遮掩那个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