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潋,谢潋,”江也蹦下地,光着脚啪嗒啪嗒跑到书房,“暖气费又涨了!”谢潋将眼神从文件上挪开,一抬眼就看到他赤裸的双脚,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成天不穿鞋,地暖温度不调高点怎么办?”江也眨了两下眼睛,转身又要回卧室穿鞋。“行了,”谢潋挥挥手把人招来,笑着说:“你在这坐着,我去拿。”过了一会儿,谢潋拎着两只毛绒白拖鞋回了书房。江也此时正抱膝缩在办公椅里,半眯着眼,凑近了去看桌子上那些文件。“好辛苦……”江也喃喃道:“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吗。”谢潋走过去把拖鞋摆到地上,“年末了,事儿多也正常。”他俯身和江也交换了个吻,然后在电脑上调出备忘录,侧脸问道:“二十四号你有空吧?”江也掐着手指算了算,“这个月稿子还没画完,一月初得交……二十四号啊,我应该在家赶稿子。怎么了?”“平安夜。”谢潋揉了两下他的头发,“我那两天请了假,咱们去北边过,下雪比较有气氛。”“去那么远干啥,大学的时候没雪不是也照样过了吗?”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过圣诞,谢潋千里迢迢跑到江也的城市,在宿舍下等了半天,等来了江也,还有一颗摔烂了的平安果。当时江也尴尬极了,手忙脚乱地解释宿舍走廊刚被阿姨拖完地,因为天冷,水很快结成了冰,他着急跑了两步结果整个人就摔了出去。这段回忆让谢潋笑出了声,“得,最后就在你们学校食堂吃了顿饭,也算是过节了。”江也有点脸红,“都怪我跑太快了。”“对了,”谢潋划开手机,“明天给你编辑去个电话,问问稿子能不能拖两天。要没问题我就订机票了。”“原来你还没订票呢?”“嗯?”和谢潋在一起久了,江也渐渐把这人的德行摸透了个透彻。瞥了谢潋一眼,他说:“你这一看就是早有预谋,我还以为你全套都弄好了,就等着来个先斩后奏呢。”谢潋手指一顿,随后低下头闷闷地笑了起来。“好啊,”江也轻轻推他一下,“你果然又在骗我!”谢潋颇不要脸地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说:“这不是得体现你老公我民主吗。”江也的负责编辑是个年轻姑娘,思维开放跳脱,和江也刚认识那会儿两人就混成了朋友,自然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行啊没问题。”姑娘语气活泼,“就是你之后几天得赶赶啊!你和家里那位去甜蜜没事儿,要是把工作撂到脑后,不顾我这单身加班狗的死活——”江也忙说:“不会的不会的,三号前肯定给你交齐。”挂了电话后,江也重新蹲回地上收拾行李。衣服卷起来收纳,内裤袜子用来填缝隙,雪地靴先在外头套个袋子再往里装。谢潋半小时前走进来要帮他收拾,立刻就被他赶走了。“上次出去玩儿就你收的行李!”江也叠着一条牛仔裤,抬头瞪他,“到宾馆衣服拿出来全皱了,怎么穿呀!”被媳妇儿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通,谢潋没法子,只得趿拉着拖鞋进厨房准备晚饭。江也行李差不多收拾完了,那边晚饭也准备好了。看着桌子上红彤彤的辣子鸡,他一个没忍住,直接乐出声来。“哎,行了啊,不许提了。”谢潋笑着看他一眼,拿筷子敲了敲碗边,“每次都这样,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忘。赶紧吃饭。”江也边乐边夹菜,“好好。啊对了,明天几点的飞机?”“下午一点的。”“嗯,”江也咬着筷子想了想,“那我能睡到自然醒了。”谢潋说:“拉倒吧,你能直接睡到下午一点。”第二天江也果然没能成功自然醒,身后谢潋对他又捏又揉,他也只哼哼唧唧地转了个身,然后将自己埋进更深的被子里。他大学四年过得辛苦,不仅要忙着上课,空闲时候还做了很多兼职,用来补贴学费以及大城市过高的生活费,夜里只能睡个五六个小时已经成了常态。谢潋经常说他现在贪睡都是在补曾经吃的苦。这边江也迟迟不愿起,可那头航班也不等人,谢潋伸手蹭蹭他的脸颊,“乖,快起来。”没想到江也根本不搭理他,动作迅速地把身子翻回另一边,只给他留了片光洁的后背。谢潋被气笑了,“妈的。”他凑过去咬住江也被暖气熏得红红的耳尖,低声威胁道:“再不起来……”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极具暗示意味地拍了拍那柔软的臀部。江也迷迷糊糊间睁开一只眼睛,嘴里嘟囔了些什么,反手要把谢潋的手臂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