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要将这件事永远地埋藏起来,她以为他们不会再有这么复杂的纠葛。
脚步声在这下挪近了,她听见,却无力去在意。这口气她吊着消耗太大心情,如此动荡的一年,像要她把这辈子的疲惫都受尽了。
李京肆停在她脚边,就静静站着,伸出的掌心悬在她头顶上一分。
姜语看见那双皮鞋,也只移开目光,眼睛却阵阵痛涩。
她曾反复想起过徐梦那段话。
就算重来一次,不见得能作出更对的决定。
爱上一个人没有对错。
幸运或者不幸运而已。
怎么样也认了。
只还觉得有点荒诞滑稽,一开始,姜语以为自己是那个薄情的,随时抽离,随便拿捏,哪想到这报应会落回来。
她肩膀塌下去,那掌心也搭在头顶,发丝间,沁一丝热温。
她更觉酸疼,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拂开他的手,仰头瞪向他,鼻头跟眼尾都红得不像话,“我就是想不通到头来,怎么就会被一个男人翻来覆去地折腾,凭什么我阴沟里翻船呢,凭什么你——”
声音溘然顿停。
李京肆忽地俯身,来捧她的脸,他手指很长,指节覆到颈上,阴影与他微微冰凉的唇将她罩住。
那一刻,竟是再气愤不过的话也消弭。
姜语征征着,瞪他的眼神渐而松垂。
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从云间稳落到地上,踩到的实感,是他舌尖更滚烫地,覆水难收地深入。
依旧炽热,依旧疯狂,依旧是那个强势的,要吻到她缺氧,报个窒息至死的李京肆。
姜语被带动着回应,被他反身钳制,抱坐在腿上,双腿大开顶在他腰际,陷进沙发,干柴烈火的的躁动间抓住了他小臂上的衬衣薄料。
绵长深浓的一个吻,几欲要将彼此融进骨血,吞并覆灭。
什么也不想,就抛却一切,带着所有积怨,在这里纠缠至死。
被按停的时间里,李京肆一手掌她后脑,一手托她腰侧,当换息也变得困难,他却退出去。
欲生欲死,他像审判的人。
姜语止不住地偏头咳起来,咳得太阳穴通红,大口大口喘气,李京肆把她脸掰回来,那喘息就尽扑在他脸上。
他也不好受,与她额头相抵,一双眼微醺迷离地,盯注她,气息交缠,有种那吻仍未结束的错觉。
好久,他哑声唤她阿语,额头轻轻柔擦,太像哄小孩儿了。她见过别家大人,就是这样哄的。
“起初,我确实只将你视作人生一场戏剧,一位过客,可你走远了,我又实在想念。我生命中尽是些匆匆来,匆匆去的,我以为你也没什么不同,可并非如此,也说不清在哪时候,你竟是偏上我心头里钻,叫我不得安生。”
姜语看着他,那眼里仿佛溺爱到极致,她就是太容易轻信这双眼睛,她很早觉得,里面有一座深山,她摸不透,看不清。
今日,此刻,她看清了,那山间有她。
他放缓声调,说:“你的婚,是我撇下面子硬要断的,你知道我与家里是怎么说的?我心悦你,想要你嫁给我,我就是在觊觎弟弟的未婚妻,我就是不择手段地,想得到你。”
字字醒目,字字如雷贯耳。
姜语不住吞咽,陷进去这样的目光里,心跳遏制不住地狂颤。